明崇之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低头闭上了嘴。
看了一场热闹,沈袭容喝了汤药便感觉一阵倦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明砚怀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眼底氤氲起几分暖意,微不可闻的长叹了口气。
“皇叔,能不能先让朕起来?你好歹给朕留点面子。”明崇之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弱弱的说道。
他闷哼一声,捏起话梅甩了过去,明崇之只觉得腿上的禁锢一下子被解开了,连忙撑着又酸又痛的膝盖站起来。
“皇叔,皇婶伤势如何?”
“伤的很重。”
他义愤填膺的攥紧了拳头,恨恨的磨着牙:“朕要把那两个刺客千刀万剐了!”
“少做些无用功吧。本王总觉得这事跟公上容华脱不了干系,皇上以为呢?”
“朕……朕不知道,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吧?”
明砚怀的唇角冷冷的勾起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不容置喙的说道:“既然皇上没主意,那本王就替皇上做主了。为保圣驾安危,明日便打道回京,皇上早点回去歇着吧。”
他有些不满的抿了抿唇,但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乖乖的扭头出去了。
翌日清晨,沈袭容醒来的时候隐约听到营帐外传来喧闹的人声和马蹄声,竹影见她醒了,眼眶红红的凑了过来,跪在床边就是不起身。
“都是奴婢的错,要是奴婢没撇下您,您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太医说这一剑好悬伤到您的心脉,要是伤口再深一寸,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您了!呜呜……奴婢没脸再伺候您,您罚奴婢吧……”
沈袭容听她哭的脑仁疼,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行了,就算再罚你我身上的伤也不能即刻就好。外面吵吵嚷嚷的,出什么事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抽噎着说:“今天圣驾回銮,外面正打点行装呢。王爷惦记着您的伤,让人在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软垫,还特意吩咐了,让奴婢伺候着您慢慢走,万事以您的身体为重。”
“知道了。”
竹影服侍她吃了药,留弋已经带人抬着担架毕恭毕敬的进来了。
沈袭容哭笑不得的摇头:“我又没伤着腿,可以自己走,用不着这个。”
“主子说您伤的重,万一不小心崩裂了伤口划不来。王妃,还是让属下们抬您上马车吧。”
她想了想也没再推辞,配合的任由他们把她抬上了担架。
才出了营帐,一袭火狐狸大氅施施然的站在前面挡住了去路。
沈袭容吃力的仰起脖子,正对上了公上容华那张清秀俊美的脸。
他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开口:“啧啧,王妃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看了好生让人心疼。”
“你是来说风凉话的?”
“怎么会?”他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毫无诚意的虚虚的笑道,“我惦记着王妃的伤,特意前来探望。一直听说摄政王跟小皇帝面和心不和,没想到王妃竟会豁出命去救小皇帝,我真有些看不懂你了。”
她勾了勾手指,趴在担架上说道:“你低下来点,我仰着脖子看你,太累。”
公上容华从善如流蹲下,直视着她波澜不惊的眸子。
她倏尔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好心劝你一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国之君遇刺,此事非同小可,王爷早晚会查到罪魁祸首的,你最好,把你的狐狸尾巴藏严实了。”
她顿了顿,微微扬高了声调吩咐道:“留弋,本王妃有些冷,我看二皇子身上的大氅很暖和,扒下来送到马车上,给我垫脚。”
留弋憋着笑应了一声,示意下人把她送上了马车。
她走出去十几步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公上容华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