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佛跳墙香味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立刻涌现出他年少时的画面。
那是一场家宴。
在座的有只比他大三岁的末代皇帝，有各位王爷，有各位贝勒、世子、格格，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
他们的桌前，每人盛有一盅佛跳墙。
就是这个味道。
镜头一转。
分家以后他和他的妻子、儿子坐在餐桌前。
佣人们给他们端上来一道佛跳墙。
他用勺子舀起鲍鱼放到妻子和儿子的碗中。
要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能勾起人的回忆。
无疑是气味！
“老爷，你也尝尝。”
妻子笑着给他也盛了满满一碗。
徐九笑着接过。
“臭老头，尝尝~”
待徐九接过那碗佛跳墙才发现给他盛佛跳墙的不是他妻子，而是李泽。
徐九有些恍惚。
他舀起一只鲍鱼放入嘴中。
沁满浓郁汁水的鲍鱼在他味蕾中爆炸开来。
彭！
彭！
烟花在天空绽放。
吃完家宴，众皇亲国戚陪着年龄不算大的末代皇帝在故宫的戏楼看烟花。
徐九坐在他父亲的腿上，父亲对他很是怜爱。
多年以后，他也是这样抱着他的儿子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妻子则依偎在他的身旁，后面站着他们家的家仆们。
他们都抬头看向天空中绚烂的烟花。
“老头~老头~”
李泽的手在徐九眼前晃动。
徐九眨巴眨巴眼睛，用脏兮兮的袖口擦干眼角的泪水。
“好吃吗？”
李泽表面是在问东西好吃吗，其实是在问：徐九你还好吗？
“嗯嗯。好吃。”
徐九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入碗中。
李泽见徐九这副模样，知道他睹物思人，必定是想起自己的家人了。
御膳堂的佛跳墙名不虚传，祖上真是皇家御厨，都给徐九吃哭了。
李泽此时什么都没说，徐九吃完一碗，他又默默给他盛了一碗。
他自己也吃。
李泽第一次在吃饭的时候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陪着徐九。
不一会儿一整盅佛跳墙吃完。
徐九定定地盯着李泽。
“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李泽被徐九盯得头皮发麻。
“说吧，你要什么？”
徐九开口道。
既然李泽兑现了他的承诺，那他就要实现他的诺言。
“你不好奇我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李泽问道。
“好奇，但是你会说嘛？”
“不会。”
李泽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不就得了！”
“那你有什么古董？让我开开眼？”
“你就是冲着我这些古董来的吧。”
徐九眯着眼睛，盯着李泽。
“对！”
李泽也不掩饰。
“你怎么知道我有古董？或者说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就你吃饭做事那神态姿势，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保准以前家里是土财主。”
“电视？”
“你不懂。”
“诶！什么土财主啊？我们家祖上可是皇亲国戚。”
“可拉倒吧，大清都亡了，还皇亲国戚呢。”
“~”
徐九沉默不语，李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