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后面的叫喊声,我头也不回的跑到酒吧街路口,才感觉手上有阵痛传来,低头一看,手掌和手指,都被划出口子,阵阵渗出鲜血。
而手指外侧,也沾染了一些,我知道那并不是我的,那是那个王八蛋的血。
往后看了看,他们并没有追出来。我把手揣进口袋里,于是以一个极其怪异的感觉快走回家。
回到家,我赶紧去洗手间收拾,血甚至还没有完全干透,我轻轻抹了一点肥皂,小心避开伤口,把血迹洗掉。衣服也不能穿了,白天上面的血迹肯定很明显,我没有多想,换了件衣服。
做完这一切,我反而感到很轻松,短短两天,像梦一样。不过都结束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起来!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醒了我,我迷茫地睁开眼,是我妈。
我说妈,你怎么回来了,几点了,是不是要上学了?我妈惊慌地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说:
“你是不是捅人了?”
我像是晴天霹雳,看了一眼闹钟:12点16分。随后脆弱展露无遗,抱着我妈开始大哭起来。
“你先说,到底怎么了!”我妈急切地问。
我一边哭,一边和她说了这两天的事情。
“你怎么不和我说啊!我去找他家长!咱不能白白受人家欺负。”
我怎么好说呢,家里条件不好,为了生活和我们四人的读书,都已经竭尽全力,我怎么能再徒增负担。
“你现在跟我走吧,警察给我打电话了,你们学校也知道了,妈护着你,没事儿的。”
我穿起衣服,外面红蓝灯光闪烁,我走出去一看,一辆警车正在外面等我。
此时对法治真正的敬怕之心才在我心中扎起,我看着我妈,然后被警察推上车。
她流着泪在车门外说:“儿,你别怕,你老实和他们说。”车门关上,我已经听不清我妈说什么了,甚至不能回头张望,因为俩个警察一左一右紧紧夹靠住我。
看着警徽的标志,有一种无法反抗也不敢反抗的压迫,徽章似乎变成了一个捉鬼的钟馗,而我,就是那被捉住的小鬼。
“谢队,小乐上学的事儿怎么样了?”我右侧稍显年轻的警察问。
副驾驶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嗯~别提了,到现在还没着落呢。”
我自是没心听他们说什么,其实从昨天中午回家之后,我的魂就找不到了,现在更是满脑子想着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在俩人的交谈声和对讲机的传呼声中,车很快到了地方。我被那个年轻的警察拉下了车,谢队才从副驾驶下来。
他身材发福,一米七几的个子,黝黑脸上还有一小道伤疤。点了一根儿烟瞥我一眼说:“小胡,先把人带进去,我去个洗手间。”
小胡说哎,行。
我被带进一个大厅,大厅中间有块照壁,上面有苍劲有力的五个大字和一个署名。
白炽灯不亮,我看不清楚。
又穿过一个走廊,过了一道刷着白色油漆的铁栅栏门,然后才带进一个房间。
说起来,这是哥们儿第一次进这地界,记忆颇深。
小胡把我往里面一推,直接把门关上。“老实呆着!”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我局促不安,又带着一些愚蠢在不足十平的房间里打量着。
房间是水泥地面,墙面是白色腻子,腰线以下刷的蓝色漆料。窗户大约长有四五十厘米,宽二三十,看起来十分狭隘,让人不适。这边儿是玻璃窗,窗外是横两根,竖三根已经锈迹斑斑的铁柱子。
房间里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木椅,桌子对面是反着光,类似不锈钢材质的座椅,四个椅脚像是焊进了水泥地。
生出莫名绝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