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TM是什么拆迁协助?!
这不就是暴力拆迁吗?!
一股莫名的良知涌上心头,我想阻止他们。可请各位想想,如果你是那时的我,不必站在道德制高点大肆抨击,你会有勇气站出来吗?
听着老头的叫骂声和孩子的哭喊声,宋裕拽了拽出神的我。
“想什么呢?这还是创文打击的厉害,不然早进去把人撂出来了。”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挤出一个笑容向我解释似乎现在的情况还好得多。
那天具体在那个工地上待了多久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掏出来手机一看已经十二点了。我有点儿憋尿,拉着宋裕去工地角落放水。
我俩正撒着呢,大门让老头拽开一个缝儿。
我拎着鸡还扭过头看,曹智勇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个文件夹。
等我俩撒完水过去,门已经完全打开了,老头儿倚靠在门上,脸上有一种麻木。
曹智勇正在放着狠话:“明儿就搬,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拆迁款等搬走就打给你,新房安置等我们通知。”
说完带着我们就出了工地。
曹智勇出来看着我们这群小年轻,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沓钱对着旁边的一个人说:“干的不错,小虎,把钱发一下,剩下的算你的,在这儿盯着他们。”
说完坐上那辆奥迪扬长而去。
小虎拿着钱咧嘴一笑:“兄弟们来来来,一人五百,想吃饭的可以去“马老二烧烤城”那儿吃,报勇哥名字不用掏钱。”
现在网上老是调侃资本家,说钱没了可以再赚,良心要是没了,那可赚的更多了。
这句话绝对是宋裕流传出去的。
他把钱揣兜里拍了拍有些失神的我笑着说:“走,吃饭去啊。甭想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你要是带着良心可不行,良心没了赚的才多呢!”
我甚至连个笑容也挤不出来,互留了电话就婉拒了去烧烤城吃饭的提议。
......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我妈正在扯着嗓子喊我起来吃饭。
我给她的借口是火锅店干着不舒服,过两天再找个别的活儿。
我妈一边儿吃饭一边对我说:“还好你没去重庆味了。”
“怎么了?”我咬了口馒头问。
“出人命啦!你没听说啊?听说那儿停了好几辆警车,一个老头在火锅店后面死了…”
!!!
死了?我被我妈说的有些发懵,后面再说什么我也听不下去。回房间找我大姐夫要了少杰哥电话发短信问问。
我:“听说火锅店后面的工地死人了?”
少杰哥:“是啊,一个老头吊死在自家大门口了,听说是因为不愿意拆迁。”
我摸了摸兜里的票子,感觉有些烫手,像是老头的血染在上面一样温热。
至今六年多,那五百块钱到现在还在家里被子下放着,我提醒自己赚点儿钱可以,但别把人家逼上绝路。
一下午我都感觉不舒服,还吐了两次,我妈问我怎么了,我说可能昨天冷风吹着了。
我妈让我晚上早点儿回来别玩太晚。
躺在床上无心睡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丫用手机就用了,算赏你见面礼,把老子电话号码送过来啊!”是太子。
我才想起来,昨天拿起来手机就用,连号码不是自己的都忘了。
我问了地址,办个手机卡就赶过去了。
太子住的地方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连小区都不算,就是四栋邻街的五层楼南北向,每栋楼有两个单元,楼和楼之间不互通,前面一个小院供停车用。腻子都起皮了,墙面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