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李老爷才松下挺直的脊梁,温和的笑容被愁绪所取代。
要说女儿干的事,李老爷不可能不知道,女儿身边所有的丫鬟护卫是他安排的,每天都有人向他汇报女儿的所作所为,他想着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秀才的女儿,就算死了也不会怎么样,只要女儿开心就好,谁知却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来之前怎么可能不打听?知道她是女儿身,知府和夫人对她另眼相待,所以她横空出世,日进斗金,却没人敢来找茬。
这也是李老爷今天来好好跟她谈判的原因,若是没有靠山的小商户,早就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怎么可能还好好的在做生意。
只是越了解她的底细,李老爷越发愁,显然人家有备而来,李家的膏脂最先开始卖出去一点,后来渐渐无人问津,家里还有一堆库存。
当然李家不可能只做这一种生意,还有酒楼,绸缎庄,但除膏脂外,生意都一般般,挣的钱只够府里的开销。
去之前他还想着从柳家进点货,夹杂着以前的存货搭配着卖,不至于亏损太大,赚回来一点是一点。
可现在这条路断了,并且她背后还有知府做靠山,当县令的妹夫不仅使不上力,还得小心了,毕竟上次的事情是他帮着收尾的。
听着柳飞雪的口气,早已知道凶手是谁,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没有动手,李老爷相信若是有机会,谁都不会放着自己的仇不报,只是时间的问题。
以往女儿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使了不少手段,在他眼里这都不是事儿,毕竟做生意的,哪个没有背后使阴招?当然他也告诫过女儿,每一次动手前一定要将对方的底细查清楚,不要踢到铁板上。
李夫人一见到他面色难看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顺利,生意场上的事,老爷从不让她插手,没法劝解,只知道最近管家在节省开支,而夫君又是整天愁眉不展,估计外面遇到了困难,这一次出门是为了解决困难,可现在这个样子回来,看来事情棘手。
在李夫人眼里,家产以后都是儿子的,现在生意不顺,都到了节流的地步了,她也心疼,只能在夫君的日常饮食及生活起居上越发体贴,让他早日想办法解决困境。
李老爷看着精心准备的晚饭,一点食欲都没有,吩咐随从,“明天一大早你到青山村去,让小姐无论如何都回来一趟。”
李夫人听着夫君语气里的烦躁,有些吃惊,试探地问:“难道李家的困难和大小姐有关?她应该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吧?”
李老爷避开这个话题,面色严肃地看着夫人:“从明天起,你将府里的人员梳理梳理,多余的人是放是卖,你自己看着办。”
“到了这种地步吗?”李人见夫君不回答,就知道这件事情八成和李晴柔有关。只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李家遇到了天大的危机,若是这次处理不好,估计以后都没有翻身之地。”李老爷心情沉重地说,李家有如今的家业,是他白手起家,多少个夜晚通宵处理事情才发展起来的,看着自己积累的成果即将倒塌,他的心跟针扎似的。
“知道了,夫君。”李夫人咽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努力平静地说。
两个人都没了吃饭的欲望,连夜里躺在床上都心事重重。
第二天快晌午的时候,李晴柔回来了,一见着李父的面,就开始告状:“爹,你快帮我做主,他们刘家欺负人,尤其是我那个婆婆,死活不让我们搬到镇上去住,你派人去给她个教训。”
李老爷摸摸女儿的头,看着她天真莽撞的样子,到了此刻才深深的后悔,也许当初应该让夫人好好的管管,都嫁人了,还这么任性,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久久没有听到父的回答,李晴柔满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