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恭长卿直接抬起头,只见正前面就站着一个身形瘦削面色憔悴的男子,风吹起他凌乱的发丝,几乎遮挡了快半边脸,他的眼神同样充满悲哀,无力和空洞。
“叶放!”
恭长卿像看到事物的饿狼,嗷嗷的叫了一声,脚下安了弹簧般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想要扑倒对面的人。
“给你,就用这个杀了我吧。”叶放纹丝不动,眼神和语气都格外平静,仿佛秋日里毫无波澜的湖面,躲也不多,只是静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短剑,那是白玉子留给他最后一样东西。
恭长卿目光凝重倒是安静了,下来目光死死盯着叶放手里的那把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难道不清楚这件悲剧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吗?是的,正如毛大所说,谁又能想到至亲会害至亲纵使叶放神通广大也没有揣测人心的功能啊。
虽然心里很清楚,但是胸口的那种是娶亲生儿子的痛苦失落绝望,被一切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紧一把伸出手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举着短剑直接指向了对面的人。
“大人不可,大人住手呀。”
一时间身边的劝阻神络绎不绝。
叶放闭上眼感受到一阵阴冷的风划过面颊,随即边庭咣当一声脆响近视短剑最低的声音,恭长卿终究没有下的了手,刚刚那一剑,他完全可以直刺心脏了却他的命。
男人哭成了孩子,他跌跌撞撞跑到那顶小棺材面前,普通跪地地上趴在上面嚎啕大哭。
“儿子是我对不起,你是爹害了你,如果,如果我没有跟着皇帝,帮着叶放,盛氏的人就不会要你的命。”
哭声感天动地,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世界对于恭长卿却格外的残忍,一次又一次剥夺他所爱的人。
身边人也纷纷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珠,神情悲切。
夜晚的长安依旧繁花似锦,秋日晚风习习吹在身上少了夏日的浮躁,多了让人清爽的气息,人们身上也从一件薄薄的单衣增加到一两件衣裳。
出来逛夜市的扇子也改成了替代手里的灯笼或者丝绢手帕。
叶放坐在一个酒楼里,面前摆着数十道美味的菜肴,还有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她很少暴饮暴食,除非心情不好的时候,而现在她真的很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内心的自责与愤恨。
酒入愁肠愁更愁,这女儿红是老板酿了将近五年才取出来的,价格也是不菲,醇香又浓烈,滑过喉咙就像一团烈火,在人的身体里熊熊燃烧,到平静之后,又犹如一潭温柔的泉水,清爽醉人。
或许这就是顶级女儿红的魅力吧。
叶放夹起一颗花生米,百无聊赖地送入嘴里,咀嚼了几下,丝毫感觉不到出花生米酥脆的质感,现在无论吃什么,都觉得味同嚼蜡。
酒楼里生意很好,就在这时,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一个身材纤细的男子缓缓踏入酒楼门口。
他先是驻足四下环顾了,然后叮嘱手下人寻找最好的地方,目光精准的定位到了二楼叶放所做的那个的角落。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头也不抬的走上扶梯,所过之处,留下阵阵清凉又不怀好意的气息。
桌上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叶放夹起最后一颗花生米,机械般的咀嚼着,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伴随着声音的靠近,一道淡蓝色的人影滑入眼底。
叶放突然觉得嘴里本来就没味道的花生米现在更难吃了,把嘴里的菜全吐了出来,遇到倒胃口的人,真的是没有任何的想法。
“哟,公爵是觉得这家菜不行吗?这可是我们长安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啊,传说先帝也曾经在这里用过晚膳。”
盛元兰摇着折扇,双眼微眯,嘴角含笑,瞳孔里折射出一副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