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日光撒在部落帐篷顶端的红缨上,族人们先后退下,一时间,还剩下被称为“天咒”的少年以及那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
当然,还有一旁以局外人视角在看着的半池静水与浅游。
老婆婆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少年,什么也没说,只用拐杖重重的杵了下地面,叹了口气,重新钻进了那帐篷中。
少年呆愣愣的站在帐篷前面,看着帐篷那侧缝中透露出来的温暖的光线,面上带了几分敬畏,眼神复杂无比。
不知为何,少年的绝望、憧憬、忐忑、甚至那一丝丝的期盼,种种复杂的感情,半池静水觉得她似乎能够体会的到。
“缪伦,你还在外面吗?”
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的响了起来。
若是方才闹事的族人们还在,一定会大惊失色:刚刚诞下了小神女的阿玛大人,竟然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呼唤那个令人憎恶的天咒!
少年神色便有了几分激动,他张开嘴刚要应声,却想起什么,脸色霎间惨白。
“阿玛大人……”
方才那个老婆婆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想劝阻阿玛大人不要理会那个天咒。但不知道帐篷中阿玛大人说了些什么,老婆婆终究没再说话。
少年捏着拳头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双眼却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在日暮的薄晕下,显得越发亮目。
“缪伦,你不想看看你的妹妹吗?”
那轻柔的声音继续柔柔软软的说着,似乎因为方才的生产用尽了力气,特别的虚弱。
少年终于忍受不住,大步上前,手扶在帐篷那面毡门上,几乎就要掀开了。
但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少年用一种极度隐忍的语气说着:“我,我是个不祥之人,我不能……不能害了妹妹……”说完,不顾脸上的泪,毫不犹豫的转身,撒腿便跑。
场景瞬间变幻,半池静水跟浅游像是被人强行拉到了另一个场景中。
被人团团围住的高高祭台上,脸上抹着油彩的大祭司抱着一个雪山猿人的毛皮做成的襁褓,口中唱着一些听不懂的咒歌,一边手舞足蹈着,在祭台上团团绕着。
而祭台下,早已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众人都紧张的看着台上大祭司的一举一动。
少年缪伦,按捺不住对妹妹的渴望,在离着祭台远远的一棵高树上,躲在枝叶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祭台上的小襁褓。
半池静水跟浅游便在距离少年不远处的树桠上。
以半池静水跟浅游的智商,哪里还不明白这些场景恐怕便是少年的记忆?
半池静水跟浅游都一脸平静的继续看着少年的记忆。
台上的大祭司突然像痉挛一样浑身抽搐起来,以半池静水这局外人看来都有些担心大祭司把小襁褓扔出去,更别提少年缪伦这个正牌哥哥了。
少年惊吓得差点跳下树去。
幸好大祭司的抽搐只是短短几秒钟。
祭台下的人们却很激动,他们大声喊着他们信奉的多摩神的神号,虔诚无比的跪了下去。
少年止住了要滑下树的动作,呆愣愣的看着大祭司将襁褓高高举起——大声宣布着“方才多摩真神告诉我,这个女婴是我们全族人的保护神!天武的忌才!神为她赐名——天忌芬朵!”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顿时山呼海应起来。
浅游微微眯起了眼,对起来了,天武的忌才,芬朵!
半池静水却一直注意着那名少年缪伦。
少年自从大祭司的话宣布后,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