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个“驱逐”,自然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也并不只是想要驱了那些道士出京而已。
杨云溪抿唇,实话实说道:“这事儿恐怕是不妥。若是真这样做了,只怕那些信徒到底是心生不满。而且这种明显的迁怒行为,又如何会不被天下人诟病?“
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朱礼自是清楚,只是清楚归清楚,阻拦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父皇如今这般,哪里劝得住?”一片雪花落在了朱礼的肩上,颤巍巍的挂在雪白的狐狸皮风领上,却是怎么也没有被风吹落下去。朱礼一面说着这话,一面伸手将那雪花拂去。
而后朱礼才又接着道:“如今且先过了年去再说,这事儿我会尽力。”
杨云溪点了点头,倒是觉得颇有点儿过了这个年之后便是要天下大乱之感——大约也就过年这几日还能安生了,等过了年,事情一出来,她们这些后宫里的女子只怕都是安心不了了。
不将小虫儿接回来,倒是最正确的决定了。
快要走到了小花园那儿的时候,杨云溪便是拉了拉朱礼,轻声道:“咱们回去吧。”
朱礼轻应了一声,末了又道:“过了年之后,我想着你不如回南京去。”
朱礼说这话的时候是再平静不过。
杨云溪却是觉得心中像是被人狠狠的挠了一爪子,疼得心都紧了。她抬头和朱礼对视,自然是知道朱礼并不是玩笑话。
朱礼的意思她也明白,无非就是不想她在这头担惊受怕罢了。回去南京看似有点儿失宠了一丝,可是实际上却是完全避开了京城的风雨。
这是朱礼为了她好。可是她这样走了,她又如何心安?当下却是摇摇头,只是定定看着朱礼:“大郎这是厌弃了我不成?”
朱礼一怔,随后便是笑了:“胡说什么?”却也是明白杨云溪的意思,最终无奈轻叹一声:“你不是想小虫儿了?怎么就不愿意去了?”
“小虫儿那自有人看顾,可是我若走了,大郎你怎么办?”杨云溪只是不松手,捏着朱礼的衣角,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我要陪着你。”
朱礼便是没再坚持,只是无声的握住了朱礼的手。
又过两日,便是除夕。
除夕这日,宫中是要举行祭祀活动的。祭祀完毕后,便是册封了。杨云溪知道,不过别人倒是不知,所以当涂太后说有事儿要宣布的时候,倒是不少人愣了一下。
熙和笑了笑,一脸的镇定自若。
秦沁则是明显的焦灼。
杨云溪则是轻轻抚了一下裙摆,又整理了一下袖子,唇角微微扬起。
古青羽看了一眼杨云溪,倒是没什么负面的情绪,只是仿佛无声的说了一句“恭喜”。
杨云溪却是觉得,若是其他的情绪还好,偏偏是这么一个略带了祝福的神色,叫她心里有点儿怪怪的。
不过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杨云溪压了下去,只是镇定自若的继续接受着来着四面八方的各色神情。
涂太后却是先点了秦沁的名:“太子宫的秦氏,我要罚你,你可知为何?”
秦沁的脸色几乎是一下子就白了,越发衬得那胭脂颜色虚浮在面上,说不出的怪异。不过最终秦沁还是镇定下来,起身朝着涂太后行礼:“妾身明白,妾身知错,但求太后惩罚。”
涂太后叹了一口气,而后才又道:“你既明白,我也不多说。便是罚你禁足两个月,抄写佛经三十,你可服气?”
秦沁被涂太后这话问得一怔,最后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太后惩罚,妾心服口服。”
秦沁说到最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