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礼不提起这个事情,其实杨云溪都快要忘记这个事情了--虽然她被算计了,可是事情毕竟过得久了。她也不可能一直耿耿于怀着。
杨云溪错愕的看了一眼朱礼:“好好的怎么的提起了这个事情了。”
朱礼倒是没正面回答,反而是忽然道:“太医说,你身子再调养半年便是可以怀孕了。”
杨云溪没想到朱礼突然说起这个,登时怔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这是被朱礼完全弄得有些发蒙了:“怎么好好的提起了这个——”
朱礼却是有些激动,手指都是瞬间都缩紧了一些,目光更是有些咄咄逼人:“那你打算何时停了避子的汤药?从小虫儿满月开始,你就没有停过。你是打算以后一直喝不成?”
朱礼的语气都是有些逼问的意思,足以可见朱礼的情绪激动。
杨云溪被朱礼这般捏得痛了,当下便是下意识的就想抽出手来。然而朱礼哪里容许她挣脱?当下反而越发的收紧了手指,紧紧盯着她:“阿梓,你回答我。“
杨云溪被朱礼逼得无法,只能蹙眉痛呼:”大郎你捏疼我了。“
朱礼却是仍不松手,虽说力道小了一些,不过却态度丝毫没有改:”阿梓,你回答我。“
杨云溪和朱礼对视了片刻,随后便是敌不过朱礼这样的目光,心虚避开了头去:“大郎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了?这避子汤现在又没必要停。身子还没调理好,而且阿石——”
“你怀孕与否,和阿石并无半点关系。”朱礼直接便是打断了杨云溪的话,抿了抿唇,直抿得有些线条凌厉:“阿梓,你分明是不愿再怀孕,是不是?阿石也好,身子不曾调理好也好,都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谁也没想到朱礼忽然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以如此愤怒和质问的语气——好在一路走来宫人们也都离得颇远,不然这话叫人听见了,只怕当即就能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除了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其他人你来见过朱礼如此较真和咄咄逼人的样子?
别说旁人,就是杨云溪也是被朱礼这般的态度有些吓到了。除了吓到了之外,杨云溪更是有些惊住了。好半晌也没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倒是朱礼因为杨云溪的不肯回答,反而是火气越发的大了起来:“那些调理身子的药,你隔日才喝一回,竟是倒掉了一大半!阿梓,你同我说,你是如何想的?!你就这般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儿?!”
杨云溪听着这话,越发的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云溪是真没想到朱礼连这个都是知道了。且不说朱礼成日里事情多得很没有功夫关注这些细微末节才对,只说她做这事儿的时候自己认为也是十分隐蔽了,连璟姑姑都被她瞒在了鼓里。
可是,朱礼非但不仅知道了,还知道得如此清楚。
杨云溪除了意外之外,第二个浮现在脑子里的便是“内鬼”二字了。
关于内鬼,杨云溪第一个想的也是王顺,可是想了想之后,却是又否定了。毕竟,王顺虽然在翔鸾宫做一宫总管,可是毕竟也不是时时刻刻的在她跟前盯着。
杨云溪的沉吟或者说是走神简直让朱礼犹如烈火浇油一般。朱礼只觉得那一瞬间连理智都是烧光了,只剩下了满满的愤怒和失望——如何能够不失望?杨云溪这般抗拒怀孕,说明了什么?不过是只有一个缘由,那就是杨云溪不想要给他生儿育女罢了。
朱礼手指痉挛一般的缩紧了。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猛然的松开手来。
杨云溪被这样的疼痛弄得一下子回过神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算是猛然认清楚了朱礼的情绪——朱礼是真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