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沁在问这个话的时候,眼底的凌厉几乎是弥漫出来。之前醉酒的迷蒙更是涓滴不剩,只有严肃。
胡蔓猛然一惊,甚至连脚步都顿住,整个人几乎是僵硬在了原地:“德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秦沁神色不变,双眸灼灼的死死盯着胡蔓,声音亦是冰冷,几和这漫天风雪有得一拼:“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别和我装糊涂。”
胡蔓也是沉了脸:“我却是不明白德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竟是还敢害墩儿不成?”
“不是最好。”秦沁似乎也并不相信,不过却也没有再一味的追究下去:“若是你做的,这次大罗金仙来了,却也是绝对保不住你的性命!”说完这句话,秦沁便是没再理会胡蔓,径直离去。
胡蔓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神色变换莫名,最终便是冷哼了一声,而后抱紧了手里的暖炉离去。不过却也是没去追秦沁,就那么直接回了自己那儿。
朱礼既是命人追查,自然也是指派了人过来的。不过最终还是和王顺合作罢了——这事儿关系到了后宫,说是朱礼出面,可是杨云溪哪里能真的半点不出力?
所以有了结果之后,杨云溪却是第一个知道的。
出问题的竟是织湘。或者说是织湘亲手给墩儿做的一个香囊上。
香囊里塞着一个香薰球,里头装的却全是黑褐色的粉末,香味清淡,倒似乎也没什么奇怪之处。可是等到太医一验,却是一下子就漏了馅儿。
宫中规矩,墩儿是不会连着戴同一个香囊的。所以同样味道的总是做几个样式,轮番着戴。
而杨云溪脉象骤然发生了变换的那日,墩儿却是带着这个香囊,再往前推,也是这个香囊。
安经这次被罚了,倒是没能参与验证这个粉末的事儿里——朱礼的意思很明白,安经伙同杨云溪瞒着他,他不舍的责备杨云溪,自然也是得将火气撒在安经身上。又或者是觉得安经风头太盛,所以故意的便是要打压安经罢了。
其他太医杨云溪虽然也信,但是到底不如信任安经那般。所以开方子调养过来这个事儿,她便是婉拒了:“既是身子没什么问题,那也不必喝药,慢慢的它自己就缓过来了。”
说起来,这个事儿也不过是小小的把戏罢了。那药粉对身体伤害不大,可是对脉象影响却是颇大,所以也就造成了这样的效果。
织湘当天夜里便是悬梁了。用自己的衣带将自己挂在了住处的屋梁上。等到事情弄明白了,去抓织湘的时候,这个女子已经是香消玉殒了整整一日了。
杨云溪得了消息,便是只剩下冷笑了:“看来织湘的消息倒是灵通。我竟然不知,浣衣局这样的地方,还有这样灵通的消息。”上次嚼舌头的事儿之后,织湘就被打发去了浣衣局。
王顺面上有些羞愧,低声辩解:“浣衣局的管事说,织湘是受不住浣衣局的苦,这才悬梁自尽的。”
杨云溪看着王顺,有些忍不住的气笑了:“王顺,你别告诉我,你竟然是信了这话。”好好的,之前怎的没半点事儿?现在竟是就忍不住了?墩儿这头事情没发现时候,怎么就忍得住?一出事儿,就立马忍不住了?
说起来,织湘去了浣衣局,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才受不住,这个理由倒是未免太过牵强了。
王顺被训得有些默然,好半晌才道:“是奴才没将事情办好,还请主子惩处。”
“我若是你,我现在便是立刻去查,织湘临死之前,到底是和谁接触过。”杨云溪点了点桌面,倒是有些失望:“自从你当上这大总管,倒是有些浮躁了。怎么,是底下那些人请你吃酒喝茶,将人都吃糊涂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