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得其你说一个大老爷们,论辈分我怎么着也应该喊他一声叔。
可就他这样的人品,我呸!叔,懒得开口喊了。
我不喊他叔,他倒好,反过来一口一个老弟的喊得特顺口,要是有外人在不定还以为我跟他有亲戚关系。
问他老娘是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只是想求证一下那老太太的话是真是假。
再说了这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我随随便便去问一个阴阳台的村人,就知道了。
问他,只是想亲口听他告诉我,老太太真是不是他的亲手母亲。没想到,这家伙,吭哧吭哧半天,总想找点别的话题把这事支吾过去。
哥就是一条肠子通到底的人,看不惯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人。
或许马得其这厮是真欺我年轻,想蒙混过关,才在这里东拉十八扯从他辛辛苦苦修房造屋到尽孝道风风光光埋葬老娘,翻来覆去的强调他是怎么怎么地孝顺。
我说:“马支书,求放过,你还没有告诉我刚才的问题。”
他愣住,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那眼神好像在犯愁:这小子,怎么还惦记那事?
“马支书,你如果还不说,那我真走了。”这次我真是生气了,起身直奔大门口,是那种决绝没有想要留下的举动。实际上,我也知道马得其为什么不想把如何虐待老娘的事,如何对自己结发妻子的事告诉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流浪医生。
农村旧传统旧习俗观念,是家丑不可外扬。他这不是家丑,而是道德败坏。
想马得其跟我在鬼医院看到的一列病人极其相似,那人也是大腹便便,一个劲的喊肚子疼。就跟吃了很多食物不消化,撑得疼那种情况。
结果检查才发现他一肚子的坏水,进鬼医院来看病,也是某些方面走了后门来的。
我大步流星的走,脑子里想的是其他事。
马得其急了,从屋里跑出来,拖住我的车子忙不失迭的赔不是,然后左右看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滚烫的手掌很亲昵的拍在我肩膀上,执意要我回去。
然后,他冲我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道:“这事,我从没有给第二个人讲过,我不怕你去举报,总之我是问心无愧。”
我笑了,问心无愧?他敢说自己问心无愧。特么的,这个世界上脸皮厚的多了去,没想到马得其的脸皮不但是厚,简直是厚颜无耻。
我没有吭声,也觉得没有必要对他保证什么。
马得其半陷入沉思状,娓娓道来他跟马家的渊源故事……
他原来不姓马,是来了马家之后改的姓。
马得其记得昏睡了几天几夜醒来时,不是在坑坑洼洼杂草丛生的烂泥路上,而是在一间土坯墙的屋子里。他就睡在一张木架子床上,床边有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在中年女人身边还有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年龄跟他一般大,瓜子脸,单薄的身子,穿一碎花布衬衫,正好奇的盯着他看。
“孩子,饿了吧!”
马得其点点头。
“银秀,去给他端饭来。”
“哦。”女孩答应着转身去了厨房。
中年妇女伸手在马得其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低语道:“嗯,烧退了。”
马得其忽然觉得她的手好温暖,就像妈妈的手,眼睛不由得潮湿了。
中年妇女看马得其的眼角滚动出一颗眼泪来,急忙安慰道:“孩子,别哭,等你养好的身子,就回家去。”
“嗯。”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