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之色渐渐变得收敛,反而和煦的笑意重新绽放,微笑中,范黎伽放下了宽大的林邑王袍,又是轻轻叙述起来。
“老师,虽然学生现在都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些什么,但学生知道,老师将来走过的路,一定是前人所未走过的壮举,有些话学生一直想说,老师你太仁慈怯懦了!”
如果让高句丽,畲撩,倭人折在李捷手下的贵人们听过,一定会呲之以鼻,林立在港口的十字架,一次吊死百多个贵族,闽王仁慈懦弱?但这一席话听的李捷自己却是眼皮禁不住跳了跳。
“就拿高句丽来说,陛下食言了三次,您忍了三次,如果那时候您果断一点,直接做掉辽王或者句丽郡王,高句丽无论如何都到手了。”
“陛下征粮那一次也是,如果老师你横下心对抗到底,未尝拿不下漳州,闽国的发展当更进一步,倭国也是,不止是治理不过来那么简单吧?恐怕老师您心里也恐惧着将来与齐王兄弟相离,骨肉相残,这才把倭国拱手相让,不然的话单纯收刮倭国,闽国得利十倍已。”
“这一次争夺皇位也是,就算老师对皇位没有兴趣,纠集诸王灭掉长孙无忌与太子同样也不是不可能,扶植不论吴王,蜀王甚至齐王,都可以把利益最大化,恐怕还有什么约束着老师你的手脚,难得老师狠了,却没狠够,白白浪费了偌大的叛乱,十余万性命。”
猛地回过身,面向着烈烈燃烧的林邑宫殿,范黎伽冲天的大笑着。
“老师,王者应该的不是忍耐,而是吝啬,向最吝啬的奸商老财那样,将每一份权利都抓到自己手中,每一分都不放弃,将每一个挡路都打倒,不管他是谁,为了胸中的理想,一直大步向前,不向任何人妥协,大步向前,大步向前……”
径直走向了林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宫殿,仿佛对待神明的吟唱一样,范黎伽的声音平静无比,随着他的脚步,蔓延的火舌终于一点点吞没了范黎伽的身影,引以为傲的林邑王服,原地只留下李捷呆呆的望着冲天火光。
“郎君!”
身后喊杀声渐渐平息,宫门再一次被踹开,喘着粗气,衣袍上都沾染着鲜血,长孙织三女焦急的跑了进来。
“黎伽呢?”疑惑的左右打量一下,心中极度不安,长孙织又是焦急的问道,一旁的杨心怡与萧蛮儿也跟着敲起了边鼓。
“郎君,黎伽毕竟是你的学生,他也是一时糊涂,饶过他一次吧。”
“是啊,郎君,肯定是有小人进谗言,这才挑拨了黎伽,应该先把这些林邑国的小人都找出来,统统杀掉!”恶狠狠地向下比划着杀,萧蛮儿也试图转移李捷的注意力,听的李捷晃了晃,却是莫名其妙的****了一句。
“孤是一个很失败的王爷吗?”
“当然不是,郎君为何这么说?”长孙织疑惑的扭过头回答着,旋即又是惊奇的大叫着:“喂,郎君,你要去哪儿?”
晃着脑袋,李捷却是径直的走出了林邑国王宫,刚刚走到门口,冷不防一道白色的影子擦肩而过,提着裙角,居然是范子月不管不顾的踩着一路尸体跑了进来。
“哥!你在哪儿?不要撇下妹妹一个人!”
尖利凄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回过头去,看着范子月占满了裙角的血迹,李捷又是茫然了一下,这功夫,紧随其后派兵保护的秦怀阳终于赶了上来,晃动着血迹斑斑的铠甲就匆忙跪伏在了李捷面前。
“见过殿下,末将带兵来此,殿下无恙否。”
“战事如何?”终于回过神来,一抹锐利的眼神从李捷眼中射出,催着头,沉闷的问着,秦怀阳也是立马一拱手:“回禀殿下,刘豹韬将军薛擎将军已经控制住了南北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