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于筠的马车缓缓停在府门前,他刚刚从陈仓县公干回来,劳累一天,身体已疲惫不堪。
于筠刚下了马车,管家便奔了出来,急声道:“老爷,公子出事了。”
于筠心中一跳,“出了什么事?”
“公子被玄武精卫抓走了。”
于筠的心惊得几乎要停止跳动,他一把抓住管家胳膊,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是国子学陆先生派人来通报,但陆先生具体也不知情,家中无人做主,夫人便让小人去打听情况,小人打听到一点消息,公子今天中午和十几名同窗在酒肆喝酒,好像其中一人是周朝奸细,玄武精卫便将所有人抓走了,公子一起被抓。”
于筠可不是这么容易被人糊弄,他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国子学的太学生怎么会是周朝奸细,恐怕这只是抓人的借口,一群太学生中唯一特殊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他们真正目标应该是抓唯铭才对。
于筠又想起青云酒肆事件,李元吉一直沉默,但他又岂会放过自己,他心中着急起来,他来不及进家门,立刻坐回马车令道:“去皇宫,我要去面圣!”
太子不在京城,秦王又去上郡练兵了,现在除了圣上,没有人能救自己的儿子。
于筠的马车刚走了十几名,只听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似乎有无数骑兵奔来,于筠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他知道出大事了。
三百名杀气腾腾的骑兵将于筠的马车和十几名家将团团包围,后面又奔来上千名玄武精卫士兵,将于筠的府邸团团包围,这时,李元吉骑马出现在于筠的马车前。
“于筠,我父皇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父皇,出卖大唐!”李元吉厉声喝问道。
“楚王殿下,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心知肚明吧!我问你,高瑾是何人?”
于筠惊得头皮都要炸开,一定是他儿子招供了,于筠的眼睛顿时红了,他知道自己儿子外表柔弱,但内心坚强,不知李元吉用了什么残酷的手段才逼迫儿子招供。
于筠心中愤怒异常,手指着李元吉颤声道:“你....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死到临头还顾着儿子,想想你自己吧!”
李元吉冷笑一声,喝令道:“给我搜府!”
钱怀英就等着这道命令,他手一挥,“跟我来!”
数百名玄武精卫士兵冲进了于筠府第,钱怀英目标明确,带着数十名士兵用刀逼迫管家带路,直扑于筠的内书房。
于筠并不担心李元吉会搜到长安情报署的线索,他当然知道和高瑾的联系方式,但并没有留下任何纸面线索,这也是因为青云酒肆被烧毁后,他提高了警惕,不会把任何他和长安情报署有关系的证据留在外面。
这时,于筠猛地想起自己藏在内书房中的一封信,那是当初张铉写给他的亲笔信,他当然舍不得烧掉,便将信珍藏起来。
于筠顿时心中大急,对李元吉厉声道:“速令你的士兵退出来,你忘了武川血誓吗?”
所谓武川血誓就是在大业元年武川府成立之时,十五家关陇贵族核心家族在武川石前滴血盟誓,关陇贵族团结一心,一家有难,其他家族绝不会袖手旁观,参与盟誓的人中也包括李渊本人,武川血誓原本是针对隋帝杨广,虽然杨广杀了不少关陇贵族,但武川血誓并没有被激活。
随着独孤家族和窦氏家族的矛盾激化,关陇贵族内部已经被分化了,武川血誓早已名存实亡,今天于筠在情急之下又将这件事提出,企图让李元吉投鼠忌器。
但李元吉本身就是一个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