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上前,将小官儿接了过去。
一离开慈安的怀抱,小官儿立即放声大哭。
慈安掏出手帕,拭净了眼泪。
小官儿哭的愈加响亮了,乳母怎么哄都没有用,慈安忍不住了,“哎,还是……再给我抱一抱吧。”
于是,小官儿又转回到慈安的臂弯里了。
说也奇怪,一入慈安的怀抱,小官儿立即止住啼声,又“咿咿呀呀”的笑开了。
慈安只觉得,有一只小手,轻轻的拨弄着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她再一次鼻酸眼热了,不过,这一次,好歹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了下来。
那个时候,她就晓得,从现在开始,我这辈子,和怀里的这个小小的人儿,大约是分不开来的啦。
小官儿就这样呆在慈安的怀抱里,其间,慈禧说道:“姊姊抱久了,怪累的,我来替替手吧。”
慈安犹豫了一下,说道:“转了手,怕他又哭——我不累,且等他睡着了再说吧。”
就这样,一直等到小官儿重新睡着了,慈安才把他交回乳母,放回到他自个儿的小床上。
由始至终,慈禧始终没能“替替手”。
回到寝卧之后,慈安对慈禧说了这么几句话:
“这个孩子,打现在起,我只当他是我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这辈子……你放心,有我,就有他!”
这个话,慈安没有一丝一毫的作伪,事实上,其后午夜梦回,不晓得有多少次,那只柔嫩的小拳头,又杵到了她的脸庞?小拳头的小主人,又对着她,“咿咿呀呀”的笑着,手舞足蹈?
每一次,慈安皆神魂悸动,每一次,都是笑着醒了过来,然后,发现泪水已经流下了脸庞,甚至,打湿了枕头。
可以说,她比慈禧更盼着早点儿移跸颐和园——早一天搬进颐和园,就能早一天将小官儿接来,就能早一天将那个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早一天同那个小小的人儿肌肤相亲,早一天,看他朝着自己“咿咿呀呀”,展露笑容。
这个小小的人儿,会在自己的怀抱里,一天天的变长、变重,终于有一天,自己再也抱不动他了——那么,就牵着他的手罢!看他笑,看他哭,看他在阳光下蹦蹦跳跳!
这样的场景,一想起来,真正叫心魂俱醉。
可是,如果小官儿不养在颐和园,一切就不一样了!
小官儿养在颐和园,日日可以见面——若养在乐寿堂,一天即便见个五、六回,也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若养在颐和园外头——
慈禧说,“咱们平日去看他,也很方便”——可是,怎么能跟养在颐和园里相提并论?颐和园里,一抬脚就出门儿了;颐和园外,出门儿可就不是“一抬脚”的事儿了!
还有,身为“颐养冲和”的皇太后,再怎么逍遥自在,也不可以见天儿的往园子外头跑啊?
还有,小官儿养在颐和园里,不论乐寿堂还是养云轩,慈安去看小官儿,都不必提前跟慈禧打招呼;养在颐和园外头,慈安去看小官儿,就不是打不打招呼的问题了——一定得有慈禧同行才成。
就是说,慈禧如果不去看小官儿,慈安也就不能一个人去了——慈禧到底是小官儿的生身母亲,这上头,自己怎么也不好偏了她的吧?
如是,之前魂牵梦绕之种种——什么“看他笑,看他哭,看他在阳光下蹦蹦跳跳”,便统统谈不上了!
一时之间,慈安实在是没有法子接受如此大的心理落差。
“小官儿的事儿,你有没有同他商量过?”
“还没有,”慈禧说道,“咱们搬来颐和园,拢共也没多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