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亲王没有任何反应。
三清四御、六方神佛,则明显不给面子。
次日,即小皇帝“天花之喜”的第十七天,太医请脉,小皇帝的脉象愈加令人担心了:不但进一步指向“肾虚”,且开始变得紊乱,一会儿“脉沉而细数”,一会儿“脉沉而迟”,叫你弄不清楚他是“肾阴虚”,还是“肾阳虚”,抑或“阴阳两虚”?
魏吉恩把脉的时候,甚至出现了片刻的“沉微”,即脉象在“沉”的同时,跳动微弱,似有若无,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却也把魏吉恩吓得够呛:这个“沉微”发展下去,就是“脉微欲绝”,那可是“肾阳虚脱”的脉象!
他本来只“惊疑”,不“惊慌”的,这下子,没法子不惊慌了!
还有,“天花”之“发”,也出现了不大好的症状,有的“花”,“浸浆皮皱”,即不够饱满,“发”的不够“透”,不是一粒粒大珍珠般“灌浆起顶”的模样了。
幸好,这些样子不大好看的“花”,数量不算多,整体上来说,“出天花”的情形,还是过得去的,没有明显反转。
再说,“浸浆皮皱”也好,“灌浆起顶”也罢,都还算颗粒分明,一般人也分不大清楚它们的区别——譬如母后皇太后。
可是,另外一件事情,就不是那么好搪塞的了。
小皇帝大解的次数突然增加,一天之内,大解了四、五次,且出现了拉稀的迹象——这个,不需要太医的回禀,负责小皇帝起居的太监,如小李子等人,就能报给母后皇太后知晓。
慈安对“大解泄泻”是“逆证”的说法,印象异常深刻,立马就急了,传了太医过来,一叠声的问,怎么回事?
王守正说,皇上只是有一点点拉稀,远未到“泄泻”的程度,这个,和“逆证”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请母后皇太后不必过于担心。
魏吉恩说,一连十几天饮食不调,铁打的身子骨儿,肠胃也是虚的,有一点点拉稀,是很正常的,请母后皇太后且抒厪虑,且抒厪虑。
好不容易,母后皇太后总算“且抒厪虑”了。
退下来之后,王守正、魏吉恩发现,自己的内衣,都被汗水浸透了——不是热出来的汗,是冷汗。
周围无人,两个人的眼中,对方的面色都异常难看。
沉默了好一会儿,王守正开口说道:“仁甫,咱们俩,现在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且这条船上,只有咱们俩,你说,是吧?”
“……是。”
“船行半途,水流湍急,谁也不能往下跳,跳下去……就会淹死,是吧?”
“是。”
“船若沉了,两个人就一块儿淹死——且没有人能救得起咱们俩,是吧?”
“是——竹宾,我晓得你的意思,咱们俩现在是——拿《石头记》里的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理儿,我晓得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好!”
王守正缓缓说道:“有一层忧虑,我是上不告天,下不告地,连亲娘老子也不敢说的——”
顿了一顿,“你说,皇上身上,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毛病’?——咱们不晓得的?”
魏吉恩大吃一惊:“竹宾,皇上身上,还有别的什么毛病吗?你可不能瞒我!”
“我都说了‘咱们不晓得的’,”王守正苦笑说道,“咱们俩,几乎同时进的太医院,皇上生过什么病,我晓得的,你都晓得的啊!”
“呃……也是,也是。”魏吉恩点了点头,迟疑的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皇上的脉象,”王守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