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这根本不是‘出天花’该有的脉象啊!如果不是身上还有别的什么毛病,怎么说的过去?”
“你是说,”魏吉恩说,“‘别的毛病’,引致了……肾虚?”
“是,”王守正说,“你我都再三再四地把了脉,‘肾虚’是再也不能看错的,就不晓得,是什么毛病引致肾虚的了!”
魏吉恩眉头深锁,努力思索,过了好一会儿,说道:“引致肾虚的毛病,不止一种,可是……都是少年酒色放纵、人到中年之后才会有的毛病,怎么都不至于出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啊!”
说到这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来,就有别的什么毛病,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挑这个时候发作!唉,这个时候,人经已被天花折腾的虚极了,就算平日不要命的毛病,这个时候,也……”
“可不是?”王守正说,“我怕的就是这个!”
顿了一顿,说道:“最要命的是,如果……皇上出了什么事儿,这个‘别的毛病’,病情始终不明,‘上头’以为,是咱们两个,治天花没治利落,那可就……”
魏吉恩悚然而惊,颤声说道:“是,是,那可就糟糕了!”
果然如此,四品京堂的帽子,自然远走高飞,想也不用想了;处分则绝不可免,且未必止于“革职留任”——谁叫你之前动不动就“给母后皇太后叩喜”?弄得母后皇太后以为大局已定,结果临到头了,突然剧情反转,那还不就是你判断失误、伺候不周之故?
如此一来,“失职”是绝对逃不掉的,“渎职”也不稀奇——不办你个“欺君之罪”就不错了!
魏吉恩愈想愈怕,冷汗又出来了:“竹宾,咱们该怎么办?要不然,早一点,如实向‘上头’回明了?”
“‘回’也有个‘回’法!”王守正说道,“现在,皇上身上,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毛病?若有,是什么毛病?这些咱们都搞不清楚,怎么回?难道只说皇上‘肾虚’?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凭没据的,这不成了……‘诽谤圣躬’了吗?”
“呃……是啊。”
“还有,”王守正说,“就算搞清楚了病症,也得看是什么病症?有些病症,不晓得你敢不敢去回——我可是不敢的!”
魏吉恩愕然:“不敢去回?那是什么病症?”
王守正瞪着魏吉恩:“仁甫,你是第一天做太医吗?”
“呃……”
“你好生想一想,”王守仁的声音,微微的压低了,“伤肾的诸般病症之中,有没有放在皇上身上,是万万说不得的?”
“呃……”
“我再提一提你,这个病,是能够‘过人’的!”
魏吉恩突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杨梅’……”
话说半句,自己打住,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竹宾,你的想头,也太……”
说到这儿,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在心里涌了上来:怎么就不可能?
“肾虚”本是不可能的,征兆却愈来愈明显,既如此,别的乍听起来十分荒唐的病症,也未必就不可能!自己方才想到的那些病症,都是“少年酒色放纵、人到中年之后”才会生的病——才真没有可能出现在十几岁的孩子身上,但王守正暗示的这个病症,却是确有可能的,因为它是可以“过人”的!
鱼水交欢,其中一人,若有这个病,另一个人,就可能被“过”了这个病——不管你是多大年纪!
只要皇上有了男女之事,而那个女人有这个毛病——
那不就——
舍此之外,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