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可惜,可惜啊!
关卓凡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说道:“说到载澄的品行,有一件奇事,臣还没有向太后回明——就在穆宗毅皇帝‘天花之喜’确诊的第二天,恭亲王不晓得为了什么,在家里大发脾气,狠抽了载澄一顿鞭子,然后捆上了,亲自送到了宗人府,说要告载澄‘忤逆’。”
“啊?”慈禧愕然,“为了什么啊?”
“恭亲王替载澄安的罪名,”关卓凡说道,“有‘不求上进’、‘玩物丧志’、‘胡言乱语’,哦,还有什么‘调笑母婢’。”
“这是……‘欲加之罪’啊!”
“谁说不是呢。”
“呃,是真的……打吗?”
“是真打,”关卓凡点了点头,“我亲眼见到了——小舅子挨了揍,我这个做姐夫的,自然要过去,替丈母娘道道烦恼的。”
慈禧默然片刻,轻声说道:“老六这是在……‘自污’啊!”
“太后圣明。”
慈禧颦眉说道:“这可真正是没有想到!也……不大像是装模作样——这种关键时候,他来这么一出,就算有人有心推举载澄,也不大好开口了呀。”
顿了一顿,“难道,凤翔胡同那边儿,真的不想碰……太和殿上的那张宝座?这可……真是奇了。”
“接下来,”关卓凡说道,“还有更奇的事情呢。”
“哦?”
“载治、载漪既然出局,”关卓凡说道,“自然就轮到载澄、载滢了,我只提了‘载澄’二字,一句话还没有说全,就叫恭亲王打断了,说什么,‘不必在载澄身上多费口舌!此人不求上进,玩物丧志,妄言乱语,望之不似人君’,云云。”
慈禧眼中,波光一闪:“果然。”
“他的气性,实在不小,”关卓凡说道,“我们正在劝解,侍卫来报,恭亲王福晋求见。”
慈禧愕然,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六福晋?”
“是。”
“老六正在会议,她怎么能够……”
这位妯娌,大家子出身,绝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啊。
“不是‘求见’恭亲王,”关卓凡慢吞吞的说道,“是求见——嗯,拿她的原话,‘轩亲王以及今天与会的诸位亲贵大臣’。”
果真是“更奇的事情”!
慈禧呆了片刻,说道:“你们是在军机处会议的,对吧?”
“是。”
军机处,那是什么地方?太不可思议了。
“她当时,就在军机处外头吗?”
“不是,”关卓凡说道,“彼时天色已晚,宫门已经下钥了——恭亲王福晋是在东华门外……候着。”
亲王福晋“闯宫”,“求见”掌国的亲贵大臣,这是开国以来,本朝从未有过的奇事啊!
“老六……怎么说?”
“恭亲王自然怒斥福晋‘不懂规矩’,不过,彼时黑云聚集,雷声隆隆,眼见就要变天儿了,断没有将恭亲王福晋搁在雨里的道理,于是,我一力做主,请伯彦出去,将恭亲王福晋接了过来。”
慈禧轻轻吐了口气,“嗯。”
“伯彦将恭亲王福晋接了过来,”关卓凡说道,“原本,我是安排在侍卫直房见她的,可是,她说,军机处的侍卫直房,也是军机处,她不能进!我请她移玉隆宗门门道,她也不肯。”
慈禧低声说道:“想来,她的意思,是……要叫大伙儿都能够听见她说的话。”
关卓凡心中暗赞:御姐的这份心思,真是没的说了!
“彼时,”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