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儿……说你家里那个人已经把你出了……他说你常年在外,也照顾不了家里……他带了女儿又找了个富家遗孀。据薛大哥讲,现在父女俩过得很好。”
刘彩霞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大人,不一会眼中就转出泪来。心说定州这赌鬼难道离了这么远都能懂一回人的心思?一时心里说不清是悲是喜。
刘武慌忙道,“我说错了?你同意吗?我一定想法把女儿找回来……同意就点个头……你别光哭……好!我这就去找高大人说!!”
第二天一早,刘采霞还没起床,就让门口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惊醒了,正自狐疑。只见高大人家的柳夫人、谢氏、樊莺,还有高畅大小姐、杨丫头满脸喜气地进来。
柳夫人笑道,“刘大人果然老成持重,到现在还把新娘子蒙在鼓里!”
高畅说,“愣着干什么?我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把你们抬过去!”
说着从众人身后抬过个大妆匣,人们抖出大红的新衣,帮着刘采霞穿上,匆匆替她梳好头、打扮整齐,扶出门来。
刘采霞看门外停了一顶花轿,刘武胸戴红花,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站在轿子旁,远处街上高大人正与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笑。村中陈八、陈九媳妇等人也忙活着。刘彩霞糊里糊涂让几个女人们塞进轿子,听着唢呐声响成了一片。
两家就一条街斜对面,很快到了。刘采霞让人扶出来,看到武氏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对她说,“还不叫姐姐。”
高峻正在街上与几位同僚说笑,看到交河牧王允达副牧监骑马,带了随从由村头过来。王允达一眼看到了高峻,一抱拳道,“高大人,别来无恙!听说刘牧丞今日大喜,我也来凑凑热闹。我还听说高大人前些日子带人到大漠里转了一圈儿?哈,回来没少什么东西,就少了一百多根牛尾巴,哈哈,我听说那种地方烧饭都是用牛粪的,哈哈哈,是不是牛粪烧完了才烧的牛尾巴?”
高峻看了看身边的陆牧监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消息就是从他这里透露出去的,看姓陆这老家伙三番五次地打听村子搬家的事情,八成他也搅到王允达这伙人中间去了。
“王大人,难道你没听说我还白得了一百三十匹马?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眼下我柳中牧已有如假包换的马匹四千一百出头!嘿嘿,年内就算是有一半母马偷懒,今年柳中牧也能挤到上牧堆儿里去了。没办法王大人,刘武人长得俊,又升官又娶媳妇,好事就是多!”
高峻明确告诉王允达,一旦柳中牧晋升了上牧,刘武又会连升两级,由从八品上阶到了正八品上阶,言外之意,你王允达还不是同样低过我两阶?
两人话里明枪暗箭地、随众人入了席。高峻暗想王允达这副乐到癫狂的样子,也许恰好说明了他的心虚。心虚过后是疯狂,真的要小心了!
高峻也不理他,只顾与同桌的薛礼大哥推杯换盏,边聊些护牧队操练的事情。罗得刀已经采办了弓、弩、长刀、牛皮甲等器械和护具,练臂力用的石锁也拉了一大车,大小有好几套。入选护牧队的年轻牧子们操练的劲头高得狠。
“兄弟,你还别说,那个叫许多多的力量虽不算大,但是做个弩手,一定是非常称职的。”薛大哥说。
高峻喝了口酒,忽然有些闷闷不乐起来,“大哥,有些从不被人看好的人正一天天的好起来,简直像是脱胎换骨……比如这个许多多。但是有些人本来还像个人,却越来越不像了……你说我要不要对他们客气?”
薛礼道,“那说明他原本就不是人,只是让日头晒得再也穿不住外套罢了。外套一脱,就不是人了!兄弟你行事只要光明磊落,借鉴太阳的胸怀,谁又奈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