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低语,就听王允达的桌上哗啦一声,有不少的杯盘碗筷被人扫落在地上。二人一同往那里看去,只见交河牧副监王允达脸色极难看地站了起来,嘴唇哆嗦指着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报信的手下破口大骂:
“你NND,还能不能做点事?怎么搞的!本来我牲口就少,真是越渴越吃盐!嘿!看来我这副监也……”王允达看了看高峻这边,止住了话头,看着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手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啪”地扇了他个嘴巴道,“还在这里现眼,滚!”
随后,他也匆匆穿起外套要往外走,高峻大声问道,“王大人,你出去穿外套做什么?外边的日头可毒啊——”
王允达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匆匆而去。冯征本来就在王允达同桌,此时笑嘻嘻地凑过来低声说,“高大人,方才王大人的手下来报,交河牧场出了大事!不知何人在草料里下毒,已经有十五匹马死了,另有五十匹马也不妙!”
“……你去,弄两条狼狗,一个大门拴一条……中午马料停一顿儿,只拣三匹马喂了看看,如果没事,晚上再全喂上!”
听了高大人的话,冯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飞快地出去了。
“兄弟,就看你这反应,我相信了,对胡人那一战也不算侥幸……不过,你就不多安排些人吗?”
高峻举杯,“大哥,冯团官听的不仅仅是事儿,他一定还听出了我对这件事的态度和办法……他会做好的。”
薛礼冲他挑起了大拇指,与他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兄弟,怎么好手下和好东西都让你碰上了呢?宝刀、宝马……弟妹们……你那马可是汗血马,知道吗?”
高峻摇头,“一次也没见它流过一滴血汗,上次和胡人打那么厉害,它也没出一点汗,不过挺通人性的。要真让你说中了是汗血马,大哥,我就把它送给你,以慰你爱马之心。”
“难道是我看错了?”薛礼摇了摇头,又喝了一杯。
五天后,薛礼拉水的木桶箍好了,占据了牛车的整个车葙,比他原来车上那个大了一倍。车轮也加固了,车轴里淋了足有半斤香油,精选的一头体壮牦牛架在了车辕里,薛礼与送别的众人挥手做别。
高峻动情地道,“大哥回来时,一定从柳中牧经过。”薛礼答应,与罗得刀一起往西州去,罗得刀带了一封高大人给户曹孙玄大人的亲笔信,相信薛大哥不会遇到一点麻烦。
有两个口音生硬的村民到新居工地上找到万士巨团官,要求干活。万士巨看二人体格健壮,立刻就答应下来,让他们到工地上去运砖。眼下工地上就缺这种人,再有些日子,高大人要求的第一批新居就得交活儿了。
刘大人的热情像是深埋在地底的火山,只要给他一个喷口,他的热情会熔化掉一切。晚上等客人们散去,刘武的手轻轻抚摸着刘采霞细腻肚皮上的刀疤,让那里像是开了一朵小花。
高峻在牧场里忙了一天,检查各个马厩中马匹没有什么异常才放心。
这都要归功于刘牧丞,他制定了一套与众不同的饲养方法,让柳中牧马匹的整体状况一天天变好。比如一条:洁泉美料,厩凉栈温。给马匹饮以清洁的泉水、饲以精美的草料。新建的马厩更能够保证夏天凉爽、冬天温暖;另一条:翘足而陆,交颈相靡。说的是定期让马追逐奔跑、相互亲昵惬意,让它们在自由自在的环境中成长。
两个大门口也拴上了体型高大的狼狗,守门的军士也被冯征特意叮嘱过,任何生人不得入内。看过这一切之后,见时间已晚,高峻低头往家里走,他没有骑马。
半路上有条黑影抽冷子跳出来,对着高大人的脖子就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