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想起什么,问道,“王大人不是说这个陆尚楼与高峻关系不一般么,怎么又会将此事说与你知?”
“王爷有所不知,下官猜测也许是因为旧村房屋拆迁一事在两人之间产生了龌龊。本来陆大人收了不少的旧房等着提价出手。但高大人执意将那里改成晾草场……这事谁都制止不得,高大人一向说一不二!”
王爷一拍桌子道,“这还了得!连我皇陛下还开言纳谏、从善如流呢!他怎么敢!”
王达“还不是因为郭都督……”刚说半句,议事厅的门一下子被人一把推开,郭孝恪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我刚到门口就听有人在说我,说我什么?”
江夏王忙道,“哦,我与王大人正在说起征马之事,说郭都督辛苦。”
郭孝恪面色稍缓,进来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王爷,征马一事我已办妥,立即马不停蹄赶来。”
王达忙起身道,“都督辛苦,下官告辞,不耽误王爷休息了。”郭都督未有表示,李王爷起身送至门边,对手下道,“王大人回村路黑,你们去两人打灯送送。”王达唯唯而退。
出了议事厅,王达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燥热了一天的胸口在夜风中十分舒畅,一团乱麻在自己的激情砍削下如乱絮般飘飞。不过他隐约感觉自己在刚才的应对中有失草率,尚未看清河底的石头便一脚踩了下去,这一向不是自己行事的风格。
不过他还有什么办法呢,从王爷刚才替自己人圆谎的举动看,多半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真是天助我也,”小册子不可复原,就算姓陆的记了自己什么黑帐也查无实据了。
议事厅内,江夏王由袖中滑出一本精致的缎子面小册子递给郭孝恪,“郭老弟,看看吧,看看里面有没有你的名字。”郭都督接过来只看了前边两条,就把册子一扔,“我郭孝恪为官以来,只受过柳中牧高峻一头牦牛,肉我吃了,屎已拉了,爱怎怎的。”
江夏王哈哈大笑,“不知军马征调一事郭都督办得怎么样?”
郭孝恪说,“阻力不小,蒲昌牧已经抽空了,只留了种马二十五对,倒比那些官员还多了,下官正不知如何安顿,王爷有何高见?”
“呵呵,本王拨弄棋子还行,你说的却不在行……不过我倒有个主意,郭大人为何放着省心不省?”看郭孝恪看着自己,李王爷道:
“这还是交河牧陆牧监——也就是小册子的主人告诉本王的。在交河牧、柳中牧合并之时,高大人的幕后似是有位女军师。本王见这册子一码码记得条理分明,军师一事似乎不假。”
郭孝恪眼睛一亮,“他说的一定是高峻的夫人——柳玉如,把我两个儿媳捆在一起都到不了她的十分之一。就依王爷放一回赖,把这难缠之事一推了之!”
二人说着话,天光已然微明,十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进了柳中牧的大门。为首的太常寺丞高审行下马看到只有一间房中的灯光未熄,一推门走了进来,“江夏王一向可好,审行这边有礼了!”
江夏王和郭孝恪一愣,郭都督道,“我还以为是日盼夜盼的高峻高大人回来了,原来却是他老子!”高审行一听就火了,“怎么,这个小畜生还没有回来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倒敢摆起架子,让老子等他。”
江夏王说道,“能有多大的事?他不在也没见这里乱了天。”
“长安翻了天了,这个东西砸了长安县令舅子的玉器店、打了皇帝陛下千牛卫录事、强买了太乐署订好的琵琶,就为了取悦清心庵的女……”高审行止住不说了,他说不下去,胸脯气得鼓鼓的。
“难道高大人急忙赶来就为了这事?”郭都督问道。
高审行这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