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夏诧异于陆时廷的敏锐,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不过,去新单位上了一天班,切实体会到不加班的工作是什么样的,能不开心吗?
她用干净的手背碰了下自己脸颊。然后笑咪咪说:“对呀。”
陆时廷看向她系着围裙的腰肢,那么细,双手一围就能掐住的样子。围裙下,是那条烟粉色的裙子。中午看到的那一幕又浮现眼前。那个男的给她开车门,远远看过去就像虚环着她的腰。
“今天忙什么?”
“上班啊。”
“一整天都上班?”
“对啊,要不然呢?”听夏切着姜丝,头也不抬地说。
陆时廷的眸色一点点黯下去。他舌尖顶了顶脸颊,笑了。然后转身往次卧走去。
听夏听到砰一下摔门声,皱了皱眉。这家伙,关门就不能轻点儿?想换锁是不是?想把家私都换个遍儿是不是?
终于,三菜一汤完成,听夏摆好碗筷,去敲次卧的房门。
“吃饭啦,陆时廷。”听夏敲了两声没反应,猜想他不会睡着了吧,就轻轻又叫了声。“陆时廷?”
其实她叫第一声时陆时廷就听到了。
他鲜有有机会听人叫自己全名。毕竟年纪轻轻就是掌舵人,平时大家都会叫陆总或陆先生。至于家里人,也不会连名带姓的叫。
名字被她略显软糯的南方口音从唇齿间带出来,像阿婆蒸的水磨糯米糍,有些甜,有些软,有点粘,叫心莫名熨帖了。
他起身走到门边。可手搭上门把时,眼前又出现宾利车那一幕。
呵,他自嘲地淡笑了下。
跟朋友吃个饭而已?何必偏瞒着他,还说一整天都在上班。有什么好瞒的?都说好了婚后互不干涉社交,难道他还会在乎那男的是谁,长得好不好看?跟她有过什么关系?他又不在乎。
他退回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处理文件。
门外,听夏有些纳闷,明明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却半天不见他开门出来。
“吃饭了陆时廷。虾冷了就不好吃了。”
“你吃吧,我不吃。”
“啊?”听夏瞪大眼,刚才不是要吃的样子吗?不吃怎么不早说,她做了那么多!
“你真不吃?”
“不吃。”
听夏后退一步盯着他房门,胸闷气短。能做个人吗?怎么这样?!
她走回餐桌边盯着眼前的饭菜。藜麦大米饭,竹荪海米冬瓜排骨汤,白灼盐田虾,炒芦笋,全是营养健康的好菜色,色香味俱全的一桌。
因为爸爸是厨师,听夏生平最见不得人浪费粮食。一道菜从食材到烹饪技法,哪一个环节不是他人的辛苦劳动的成果?
她气呼呼地坐下来,给你自己盛了一大碗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菜真的不错,但越好吃她就越生气!这个陆时廷,长得帅有什么用?会赚钱有什么用?他就不懂得尊重人,他就是个没有心的机器人!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完了,自己冲动闪婚所嫁非人,漫漫余生是可以预见的一地鸡毛……
听夏一口一口塞着饭,就着三分惆怅,五分懊悔,七分愤怒,咣咣咣地愣是干完了两人份的晚餐。
比喝闷酒更伤身的,可能就是脾气下饭,关键还吃那么多。到了夜里,听夏觉得肚子撑就下楼散步,以为多动动消消食就好了。结果,吹了夜风后好像更难受了。
到了夜里,她开始反胃呕吐,动静大得陆时廷都觉得不对劲。
他从卧室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居家服。
“怎么了?”他看向沙发上蜷成一团的听夏。听夏听到了他的问话,但身体实在难受,再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更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