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外院门廊下,辰时未到,就有马车停下,来人穿着官职常服,一人是之前来裴府议事的司农王植,另一个人是凉州城府衙主薄晏沉。
一个细眉长眼的清秀少年,上前说道:“大人还在用食,请两位大人进议事厅落座。”
话音刚落,又走进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在少年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笑脸少年说道;“大人今早来的匆忙,裴府备有吃食,各位用些。”
这笑眯眯,机灵讨巧的少年,名叫舞文,是裴然身边的侍从,从小就被裴家收养,裴府的一切内院事物都是他打理,很是受重用。
至于面瘫少年,则是裴然的侍卫长,据说原是一世族的公子,落魄之后改名言墨,才在裴然身边做事。
两人都明白过来,于是都按各自身份落座,不再言语,便有丫鬟端上点心热茶。
等了一炷香时间,还没有看到裴然的身影,晏主薄失去了耐心:“咱们这太守大人可真是排场大,叫你我二人在此等候,自己却迟迟不肯现身。”
晏沉和王氏大家有姻亲关系,他在凉州城任主薄,完全是因为王家需要他看住裴然,因这层关系,平日里他没有好脸色给裴然,毕竟一个落魄太守还不敢得罪王家。
王植何尝不明白这层关系,自己一个小小的司农,只是想做好眼前粮食之事,不想牵涉到大人们的斗争之中。
终于在吃完两盘点心后,裴然才姗姗来迟,看着身后似乎跟着一个女子。
盛七月跟在裴然身后,靠着原身给的记忆,一路上想着等会儿遇见什么人,要给怎么样的反应。
等到达主厅,看见屋子里的人,除了王植,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心里还是不免得虚了一下。
裴然一个正眼也没给大厅的人,自顾自地走到了主位坐下后,指了指右手边的位置,对盛七月说道,:“坐那儿吧。”
盛七月:“......”
没错,那个位置上此刻是有人的,依稀记得还是府衙的主簿,除裴然这个太守外的二把手,这是一来就要自己去啃核桃吗?
裴然仿佛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打开茶盖轻撇浮末,等着他行动。
晏沉反应过来意思后,还是一声不吭地坐着,脸涨的通红,最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整理了下衣袍,到左边的位置坐下。
知道事情原委的王植,还是颇为惊讶,只道是美色误人啊。
盛七月有点心虚,不过还是在注视下,俯身行礼之后坐了过去。
茶末估计被裴然撇的差不多了,看他正坐身子,朝王植示意。
接收到指令之后,王植便站起来,对着几人说道,:“昨日我已将去年秋收情况禀告大人,如今年年向外购粮,可凉州税收微薄,如此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知晓凉州各地难以温饱,盛七月不禁又想起去年的惨况,那些破陋简房里饿死冻死的平民百姓。
倒是晏主簿,思索着说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消息,“大人放心,今年我已修书,告知湖州王氏大家,家岳已告知湖州去年丰收,我们大可向湖州购买。”
盛七月心里嘀咕,这个晏沉晏主薄真是装糊涂的高手,之前都说了赋税微薄,哪有余钱向湖州购买粮食。
身为府衙政务一把手的他,知道实际情况,还是这样建议,那就是欺负裴然这个武将不懂,想来这就是裴然今日让自己来的原因。
由于去年的情况,西边很多人拖家带口都在逃荒,今年春按例进行登记,发现总人口少了一万,其中大多数都是青壮年。
粮食本来就不能维持所需,需要大量开荒扩大耕地,但是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人力开荒,更别说之后的耕种收割。
盛七月整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