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传到凉州的那天,盐场刚刚建好,从山谷的井中取出来的卤水,经过煮沸加工,结晶提取,变成了眼前白花花的样子。
盛七月看见无不欣喜,这白花花的盐,以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最近大家也辛苦了好久,吩咐厨房加餐,也好好庆祝下。
只是到了晚饭开饭时间,还是没有裴然和云子楚的身影,当下便急了,起身就要去找人。
王植却告诉她,之前看见裴然和云子楚急匆匆出了山,像是有什么事。
听到是有事外出,加上天色已黑,自己也不好去找人了,只得在山里等着他们两人回来。
只是自己一直等到半夜,都未见着有人。
翌日一早。
盛七月实在是待不住了,要出去找人,裴然一向办事妥帖,自从上次自己误会他之后,事无巨细都会和自己商量,万不会夜不归宿还不告知自己的情况。
于是,交代了王植两句,抓起自己的挎包就下了山。
这趟倒是没走远,她就在山口碰见了人,对面的云子楚见是她,牵着马小声地走近。
不得他开口,盛七月便抢先问道,“是有什么事?”
云子楚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做法,面露难色道,“是有一些事,但我不知怎么说,阿然正难过。”
难过?
她来凉州的这段时间,见过裴然多种面貌,可他毕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竟会在别人的面前显露自己的难过吗?
“他在马车里,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你去看看他吧。”
她想,应该真是遇到大事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我保证把人给你劝好。”
掀开车上的帘子,便看到了‘神色悲痛’的裴然,随即上了马车。
等到云子楚放下心来,上了山,她才缓缓开口,“我们是要好好合计一下了。”
“不过你的确需要先睡一会儿。”说着往马车里的香炉放了几片香料,把枕头给他递过去,要求他休息。
裴然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两天没有睡的他,而是配合地倒头大睡。
而远在上京的袁崇武,此时也是两天没睡了。
上书房内,福公公进门禀告,“陛下,袁大人这会儿还跪在外面呢。”
已经两天了,滴米未进,怕是要出事啊。
“不是安排了人去劝吗?怎的还在?” 魏启云大声质问道。
他自觉无颜见袁崇武,只好请别人去劝说他回去。
“陛下,这常人哪儿劝得动,还得是您出去。” 海公公觉得,只有陛下去见他一面,才能绝了两人的心思,也能把郡主之事总了。
几番辩驳之下,还是魏启云走出了宫殿,望着阶下的人。
两日了,袁崇武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在石板上,不弯一下腰,不皱一下眉,曾几何时,这份执着和不屈是他最看重的特质,而如今,自己却要亲手毁了他。
缓步走下台阶,“袁卿,回去吧。”
顿了一会儿,袁崇武开口道,“罪臣只想要回郡主的玉体。” 两日滴水未进,他的声音已粗粝沙哑。
“郡主乃金枝玉叶,按礼应葬入皇家陵墓,葬在凉州,不合法度。”
这些话,这两天已经被人反反复复地说过了,袁崇武对此不屑一顾,“郡主乃是裴家人,裴大将军葬于凉州,难道夫妻同穴不是伦常吗?”
见他不听,魏启云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道,“姑母先是我大雍的郡主,再是裴家的儿媳,孰大孰小,孰轻孰重,袁大哥,难道不知道吗?”
“罪臣不知,我只知如若我带不回郡主,阿然这辈子都会在自责和懊悔中,陛下已经让他们母子经历了生离死别,难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