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谢毅见卫怀音盯着他,势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说来话长。”
“不急,你慢慢说。”
“这个兰婴,就是公主的义子。”
“就这些?”
“就这些……哎呀,兰婴是公主带去漠北和亲的婢女与马夫私通生下的孩子,漠北虽然民风开放,不会将他们沉塘,但风言风语不会少,公主为了保护兰婴,这才将他收做了义子,在兰婴很小的时候,那婢女又生病死了,这些年,都是公主将兰婴带在身边,视如亲子,悉心照顾。”
“这些都是长公主跟你说的?”
“也不都是,有一些是兰婴自己跟我说的,那孩子也不容易。”
一直没开口的卫珒忽然道:“你别引狼入室。”
“怎么会?兰婴虽然有一半胡人血统,却是公主看着长大的,说汉话,通读四书五经,不会有问题的。”
“最好是。”
“表哥啊,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把人想得太坏,幸亏怀音不像你,更像……”
谢毅忙止住话,打哈哈道:“兰婴那孩子对公主孝敬得很,人又豁达爽朗,长得也俊俏,是不是跟我当年很像?要不是身世差了些,我都想抓来给咱们怀音做上门女婿。”
话罢,谢毅见卫珒面色不善地觑着他,心里直发毛。
“表叔,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卫怀音夹了片笋给他。
“表叔,你跟长公主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形?”
天机镜里,这两人可是成亲了的。
“时过境迁,不提也罢。”谢毅满斟一杯酒,一饮而尽。
宴席过后,月上柳梢。
谢毅坐在屋顶上,对月自酌。
“表叔,你还在想长公主的事儿?”
卫怀音从后头走过来,手里拎了个酒壶。
“坐!”谢毅拍了拍身旁的琉璃瓦片。
卫怀音过去坐了,“表叔,什么时候能喝你和长公主的喜酒?”
谢毅摇摇头,苦笑道:“她说时过境迁,如今这样就很好。我也不敢奢求什么了,现在我能看见她就已经很好了。”
卫怀音点点头,望向夜幕,笑道:“可是我观天象,红鸾星大亮,你和长公主一定会成亲的。”
“借你吉言。”谢毅一笑,二人举杯相碰。
“表叔,你跟我说说你和长公主的事儿吧。”
“公主啊。”谢毅灌了一口酒,“公主小时候,胆子小的很,明明是一国公主,却跟只小兔子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认真,跟我那时候的性格完全相反。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公主,是在张大学士的书院里,那时我太诨了,名声在外,公主初次见了我还有些怕我,还总躲着我,我为了让小公主开心,费尽心机,搜罗各种好玩的东西,就这样,我和公主渐渐熟络起来。
公主很善良,我每次带她偷偷溜出去,她都提前备一些银两救济穷苦百姓,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刚到街上,我一转身的功夫,公主带得银子就被偷了,我就带她去赌坊,狠狠地赢了一笔。
后来再长大一些,那时候小公主就跟你现在这么大,她失足落到湖里,我救起她以后,想吓吓她,就装死,哪知道她抱着我哭着喊着说要嫁给我,我就兴冲冲跑到先帝那里,请旨赐婚,先帝本来也是同意了的,谁知道漠北使臣来了。”
说到这,谢毅又猛地灌了一口酒,“那时候,我们与漠北刚打了一场仗,损失惨重,听到使臣带来和亲的想法,先帝竟然同意了,可先帝子息单薄,只有云嘉公主和奉贤公主,彼时奉贤公主尚年幼,适龄的唯有公主,先帝竟要公主去漠北和亲,我要请缨去攻打漠北,先帝却怎么都不同意。所以,公主还是去和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