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婴?”卫怀音狐疑地看着那个倚在墙边的少年。
“卫大小姐火眼金睛啊,我眼睛都蒙上了,你都能认出我来。”兰婴抬着下巴,嘴角飞扬,露出一口白牙,“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你瞎了,我没瞎。”
兰婴哼了一声,“卫小姐说话比刀子还厉害。”
月色皎洁,卫怀音的目光落在他蒙眼睛的素帕上,那下面有一双蓝眼睛。
显而易见的胡人血统,即便是云嘉长公主的义子,带进宫来,也是十分不易吧。
卫怀音心中暗叹,云嘉长公主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区区一个义子,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卫怀音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身走远。
梁王府。
郑礼搬来一摞书,气喘吁吁,用胳膊肘擦了擦汗。
“世子爷您看这是什么!”
“拿走!拿走!”李佑勋眉毛登时皱作一团,本就赌输了钱心里窝火,这个不知死活的郑礼还来烦他,“滚,本世子最烦看书了。”
郑礼苦口婆心劝道:“世子爷,这不是普通的书,您得看呐。”
“什么书在小爷这儿也不是普通的书,都是天书!拿走拿走!”李佑勋两手一扒拉,将面前的书推翻在地。
郑礼忙上前捡起来,挨个拍了拍书皮,揣进自己怀里。
“世子爷,这些都是京城里卖得最好的话本子,都是年轻女子最爱看的。”
李佑勋指着自己,瞪大眼睛问郑礼:“我是年轻女子吗?”
眼瞅着世子就要发作,郑礼忙道:“您不是,卫怀音是啊,您只要按这上边写的,散发魅力,卫怀音还不对世子爷您……”
“拿来!”
这一看,李佑勋就挪不开眼了,这书有趣啊!
翌日清晨,郑礼一推开房门,喊道:“爷,该起……”
他后头的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就看见李佑勋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槛上,膝上平摊着话本,案上烛台里残烛燃尽。
李佑勋似是没察觉到他,目光始终落在话本上,一脸笑嘻嘻。
“世子爷,小人伺候您洗漱,卫怀音今日出门了,晚了该追不上了。”
“世子爷,别看了,卫怀音出府了。”
郑礼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郑礼团团转,恨不得将他扛起来,直接扔到卫怀音面前。
“吵什么吵!”李佑勋抬头不悦地看他一眼,“她出去就出去呗,吵啥吵,平白扰了爷的雅兴。”
郑礼无奈,“世子爷,您可别忘了您是要做大事的人。”
“还用你说?爷当然是干大事的人!”李佑勋从榻上起来,刚一下地,腿麻地不行,他嘶了两声,忍着不适,挪到床上,仰面躺下,举着话本又看起来。
郑礼见李佑勋这样,估摸着今日是出不去了,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脚步声挪到床边停住。
“滚!不是说了别来烦我。”李佑勋大声骂道。
哪知,他手里的话本猛地被人抽走,目光对上一双浑浊还带着白絮的眼。
“啊——”李佑勋发出凄厉一声惨叫。
他挣扎着翻了个身,一巴掌呼在他的屁股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上少了块皮。
“爹!”李佑勋大声呼喊,“饶命啊,爹!”
“不成器的东西,青天白日,竟然看春宫图!”
梁王手上像卷了风似的,巴掌不断招呼,疼得李佑勋只剩惨叫。
“爹!爹!我连妓院都开过,看春宫图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你!你!”梁王气得手直哆嗦,“你真是把皇家的门庭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