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灿一下子反应过来,烈士陵园里英气凛然浩气长存,对于厉鬼来说,这不亚于业火焚身!
他想到,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不顾一切地拿出那枚军功章,把它用手贴在自己胸膛上,然后拔腿狂奔,向烈士墓区跑去。
也许是那枚军功章上,有着一个丈夫对妻子父母的不舍,滚烫的温度似乎要把他的皮肉灼出一个洞来!
似乎是不愿意伤及无辜,那军功章上的温度逐渐减退,胡灿喊着女鬼,生怕她被这浩然正气打得魂飞魄散。
女鬼的声音变得虚弱。
她只在丈夫牺牲的那年来过这烈士陵园,之后的那些年,又要照顾公婆,又要操持家务,还有大堆的农活,她再没来看望过她心心念念的丈夫了。
但是她对于丈夫所埋的位置,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喘息着为胡灿指路。
她的喘息声像是在拉扯着一只破风箱。
在她的指引下转过一个弯。
胡灿看到了那一排排沉默庄严的墓碑。
“第三排第五座——”
女鬼的声音仿佛用尽了力气。
墓区是在一个山坡上,在山脚下的台阶上,胡灿连摔两跤,他咬着牙手脚并用地爬上第三排。
他的左脚钻心的痛,但他顾不上这么多,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第五座墓碑前。
墓碑上是一个微笑着的沉稳青年,他面容周正,眼神里有着坚毅。
胡灿忍着痛,从胸口掏出那枚军功章,将它小心的摆放在墓碑前。
那女鬼受伤颇重,已经无法显形。
但那凄凄惨惨的哭声,还是从军功章中幽幽地传来。
在这片肃穆的墓园里,女鬼的哭诉声合着那被风吹动,沙沙作响的白桦树叶,让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抱着腿的胡灿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此时的他只想打死那个当初见钱眼开的自己。
恍惚中胡灿看到了一个身影从那墓碑中飘出,正是照片里的那个青年。
他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还是那么年轻富有朝气。
那青年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那枚军功章。
似乎是他给那军功章里注入了力量,女鬼的魂体挣扎着飘了出来。
那女鬼颤抖的手,轻轻抚上青年的脸,满身沸腾的怨气与鬼气被一阵金光灼烧着,那女鬼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痴痴地盯着她的丈夫。
在这阴阳相隔的十多年里,她的丈夫还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而她由于过度的操劳,皱纹已爬上了昔日娇嫩的面庞。
她的丈夫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女鬼身上的怨气与鬼气在飞速地消散着。
胡灿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人生头一次看到厉鬼被超度。
等女鬼身上的怨气都消散后,露出了她本来的模样。
这对分离了10多年的夫妻转过身,面对着胡灿鞠了一个躬。
消失不见了。
胡灿爬起来,对着那个墓碑,庄严地鞠了个躬。
他久久未起身。
这件事改变了他的人生,也改变了他原本游戏人间的想法。
他想到自己学得的这一身本事,不能只用来花天酒地。
胡灿下定了决心。
往后的所作所为要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要堂堂正正的做一个人。
说到这儿,老爷子叹气。
从那以后他走南闯北,再没沾惹过这些丧良心的事。
只帮别人捡金点穴,顺带着收魂驱鬼。
他告诉刘畅,许是那时候,自己与这些阴邪之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