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安这才放心,随着大师兄进了他的药房,两个大夫坐下首先聊得倒不是苏以安的病症,而是高家娘子的状况。
苏以安先将高家娘子的症状复述了一遍,而后又讲了些自己的见解,再来请教大师兄如何评判。
苏毅点头,从记载自己病例的册子当中翻开一页给苏以安瞧,“小师妹,这是我这月给高家娘子开的药方,你觉得可有哪里还要删改的?”
苏以安仔细瞧了一遍,斟酌几番方才开口,“大师兄这方子极是对症,只是那娘子到底是妇人身,我想这用药可再温和些。不若再加上玉竹和黄芪,玉竹滋阴自不必说,黄芪配上这方子里原有的当归,想来必能事半功倍。”
苏毅琢磨一会,展颜道:“小师妹想的周全,想来师傅若是得知,必是高兴的。”
二人又就着各个药物的剂量略商讨了几番,便算是定下了高家娘子下个月的药方。一时事罢,苏以安不免想起另一个高家,不由得好奇道:“还未请教大师兄,那高家大公子是何病症?竟这样难缠?”
苏毅叹一口气,“小师妹,这医道无涯,莫说是我,便是师父这一生行医途中也不时有几例棘手病症。
却说那高家大公子,是两年前的在一次行商途中,不知为何,身下马匹无端受惊,竟把那高公子直接掀落。
好在高家毕竟是高门大户,到底也曾跟着武行师傅学了些拳脚,大公子又是壮年男子,从马上坠下来,不过受了点皮外伤,倒没什么大碍。
只是等回了高家,他竟连绵着高烧了三五天,渐渐便人事不知。眼看事态危急,高家老爷便请了我去诊病,我看那时刚发作出来的病症只是普通的急性重热风寒,便开了风寒方子下去,但却半点作用也无。
以后半月,我想尽办法,最后还是涉险用了金针放血一术,才勉力给他抢回一条性命。
只是这病症到底不得痊愈,想来他的年岁还略要小上我一些,却终日咯血,人也日渐消瘦。莫说是我们大夫,便是无关路人,见之也要心生不忍。”
苏以安听着大师兄口述将这病况发展重复下来,眉头越蹙越紧,“金针放血既然有效,这大公子莫不是中了什么毒?”
苏毅摇头,“我当时也曾如此怀疑,便取他的血用尽了各种方法去验,却寻不出是什么毒。所以我也是捉摸不透,这样急的症状,又非病非毒,实在是叫人无可奈何。”
药房里一时沉默下来,苏以安思量许久,语气略带不确定道:“大师兄可曾想过是,有人给这高公子下了蛊虫?”
“蛊虫?”苏毅不由得眉头紧锁,“我旧时曾略有耳闻,不过那不是南边的外疆秘术?九宜城地处北地,难道......”
见苏毅陷入沉思,苏以安轻声补充道:“大师兄离了药谷十来年,久居北地,怕是有些传闻也难以听说。
我还在谷里的时候,二师姐和三师姐前几年曾去南荒之地游历过,师姐回来时曾提起,南边有一支外疆人不知得了谁的资助,出手竟是阔绰,养的蛊虫具是连心蛊,吓人的很。
若是那高公子走商时去了南边,被人盯上也未可知。”
苏毅的脸色也凝重几分,“若是如此,倒是难办了,外疆人行踪不定,且每一支族人皆有自己的养蛊法子,我们不知其中关节,想破局,极难。”
“大师兄,我......”苏以安才刚刚出声,苏毅就直接出口打断,“你莫要胡来,我让你过来是要治你的病,不是为了让你放血救人的!我就不信这三千医典里还没有能治这蛊虫的法子了!”
苏毅一时情急,竟直接从椅子上起身,苏以安连忙也起身去劝,“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若有旁的法子,我自然也是不想放血的,可是我毕竟有这百毒不侵的体质,又是个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