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二人一路转出迷瘴,夜色已深了。月融这才发现,自己所到之处已是猎场边缘,此处现下四处搜寻的军士,怕也是见她忽然失踪,接令前来搜寻的。
果真,见着她忽然出现,军士们皆是一愣,想来亦是于迷瘴周边不得入,才会如此惊诧。
这二人胸襟染血,疑有妨碍,月融只得浅笑道谢,说是于山中遇了野兽,不慎沾了血,蒙混了过去。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元靖宜与沈意浓倒也在此处,沈意浓似乎甚是忧心她,元靖宜便似对她极为伤心,只顾着对意浓嘘寒问暖。
只不过,就算知道他是皇子,她也不爱搭理罢了。
月融只是匆匆道了谢,邀约下回小聚,便扶着晏云枢上了马车,往夜宿营帐去。
她还有许多事要问,可不能被这许多人耽误了时间,否则过了这心神激荡的时候,晏云枢还愿不愿意说,可就不一定了。
月融还是很有耐心的,知道他身体不适,便着意点了一碗姜汤为他驱驱寒气,伴有妙龄宫女来换衣衫。
她倒是换得乐意,倒是晏云枢,一副冷脸的样子,横着手臂拒人于千里之外,倒是让那些宫女都不敢近前。
“这是做什么?”月融一副他没见过世面的戏谑模样,挥挥手让人下去,“没被宫女伺候过么?”
她伸手过去替他解袍子,他倒是配合,遇上难解的,还会主动替她松松,再让她解开。
“你使唤我倒是使唤得顺手。”月融没好气地怼他一句,“今日那些问题,你若是不好好答来,晚些时候你就再穿着这血衣睡吧!”
月融抓着一旁崭新的寝衣,直接扔了过去。晏云枢觉着好笑,声音闷闷的,自宽了松散了衣袍,扯了寝衣来换,却见月融已自觉非礼,只剩个背影对着他。
“小可今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晏云枢握着她肩膀,将她扳了回来。
月融咬着唇,似乎在想该问什么,他却忽然伸了一指,将她咬得发白的唇解救出来:“别着急,慢慢想,一个一个问。”
“嗯......”月融理了理今日脑中极大的信息量,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若不是于迷瘴中因祸得福,有些事情,我怕是很难记起。”
“我可是得了什么病?”
“这其中缘由,我亦只是猜测是因那秘术之,那时你过世已久,怕便是恢复过来,也难与常人一致。”
“这也许亦是我重生之时远远早于你之缘故,只是缘由若要落实,只能等云栖此生炼药成功,才能获知一二。”
月融略想想,似乎确实是这个道理,反正自己现下已重生,其中缘由为何,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第二个问题,”月融问着,却又忽得顿住,似乎在忖度何种合适的言辞,却又作罢,索性直言,“你会死吗?”
他若是经脉寸断,毒蛊一身,终究会死于非命,那今生她为他种下结心蛊,岂不是会死得更快?
她骂自己糊涂已经骂累了,所能出口的,便只有这一句还算作关切的问候。
“百年之后,自然会死的。”瞧着月融脸色陡然一变,他忙轻车熟路地接了她拳头,笑着回话,“我既已过了一生,便不会如前世一般放任毒性流窜。”
“云栖调适得更早,我也知晓不可以肉身硬抗,自会习得一些练气之法护体。”
“练气?”月融忽得来了兴趣,“可是武侠话本里说得,一掌可致地崩山摧的真气?”
“练气不过是助人健体,可借力卸力,哪有如此大的神通?”晏云枢失笑,“不过也许真有那等武学宗师,只是以我如今的境界,不过只是护护自己,护护你罢了。”
“谁要你护我了。”心不论有多软,嘴总是硬的,忽得转念,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