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常受瘴气蛊毒侵扰,前些日子更甚,是以元令宜才借着回京之机,专寻了云栖重回南境。
而此时又有医士往永州去,他不得不怀疑,会否与瘴蛊之危有关。
他无暇细思,当夜便策马南下,而后分了一队影卫留守幽州,既是看守药铺与红楼,亦是关注镇北军的动静。
慕寄渊快要入军,月融亦在营内,他似已习以为常,不愿其有丝毫音讯落不入自己眼中。
哪怕月融不喜他事事皆知。
寄渊入军之时,闲暇里嘻嘻哈哈地军士们倒是起了一面肃容,虬须、怒目,声若洪钟,这般看来,倒多少是有些吓人了。
好在寄渊似乎长进不少,并未有什么惊惧的模样,反倒是落落大方,向着军中诸位老哥规规矩矩地行礼,而后按着流程,向裘晟递了官帖,
如此看来,倒是她瞎操心了,月融笑笑,不失些许自豪之色。
哪知一至闲暇,这慕寄渊便换了一副神情,神神秘秘地拎着包裹,将那其中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
轻手轻脚,生怕磕了碰了。
“这是什么?”月融亦是好奇,捏了其中一瓶,细细瞧来,似乎并无什么稀奇。
“这可都是些好东西。”寄渊抽回了她手中的瓶子,又按着来时的次序重新放好,“我那姐夫说了,这些都是拿来给你养身体的。”
“姐夫?”月融一愣,忽得想起昨日才见得一面的晏云枢,心中怦然,面色却更加严肃,瞪了寄渊一眼,“瞎说什么,哪儿来的姐夫。”
面色却是泛起微红,寄渊瞧着,只是嘿嘿一笑。却不防月融伸手,又被扯了耳朵。
“还笑?”月融作势凶狠,听得寄渊痛呼,手上劲道便小了些,“我身上哪儿来什么毛病,用得着这么多瓶瓶罐罐来养?”
寄渊一用力,终于将耳朵从魔爪下解脱出来,嘴里还不忘念叨着:“你这么凶,哪家男人愿意娶你啊?”
月融柳眉一竖,又要动手,却见寄渊闪身躲过,身形倒是比月前敏捷了不少。
好小子,倒是知道从军辛苦,晓得提前练练了。
见月融没抓住,寄渊便更跳脱了些,脸上不无得意之色:“也就是我姐夫脾气好,受得了你这暴脾气。”
月融懒得搭理,自坐于一旁,嘴中揶揄,面上莫名还有些得意:“怎得,我脾气这么差,还有人喜欢得紧呢?”
“你呢?”月融眨眨眼,“小小年纪便有风采,又知书达礼,可有哪家姑娘瞧上你了?”
寄渊一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
月融便也不作声了,手里细细摩挲着雕木盒子,温润手感,似乎还有着暖意慢慢地透入皮肉。
先不说这里面的瓷瓶装了些什么,单看这一整块沉香木雕出的盒子,便已是可抵万金。
所谓一两沉,一两金,说得便是这沉香木贵不可言,具清人神、补五脏、益精阳、暖腰膝、治喘急的功效。
又因其自身丝丝入神之香气,颇有静心凝神之功效。是以那些富户贵人,皆爱以其做些手串、佛珠,算是将息。
却没人像晏云枢这般豪横,这么大一块木头,少说也能做十来串珠子了,却偏偏被他拿来做个储物的盒子。
真是败家。月融暗啐一口,心中却泛着丝丝甜味。慕寄渊歪着头,看着月融羞赧又似是埋怨的神情,笑得调侃又不失傻气。
月融抬眼一瞪,他便又老实了,从胸口里摸了一封信,搁在了桌上。
“姐夫特地嘱咐我带来的,说是这些药物如何用,都写在里面了。”慕寄渊眨眨眼,“我先说,等我走了再看啊,万一有什么虎狼之语,被我瞧了可就不好了。”
“哪学得这些。”月融白了他一眼,手里拆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