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气笑了,“我要是不嫁人,岂不耽误了你娶亲?”
寄渊满不在乎地回话:“那我也不娶便是,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少年心性,虽说跳脱,却足见其中纯净真挚。月融忽得不想反驳了,不想用所谓世俗规矩去打破他澄澈的心。
如果澄澈的心迟早有一天会染上污泥,那她希望,这一天能来得慢些。
“寄渊,既然决定了,便好生在军中奋进,勿要荒废了时光。”月融沉了面色,“只有如此,才算有本事护全家团聚。”
“团聚”二字咬得极重,寄渊眸光一闪,忽得开口:“长姐,你是说......”
举家出京,北上随京。
如此,便再无家眷于京中为人掣肘,那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将那屠刀握于自己手上。
月融不语,只微微点头。
那于永州揭榜应征的男子自称慕枢,携了十来随从请入山寻蛊,别无所求,却单单只要云栖同行。
这所谓“慕枢”,自然是从幽州一路赶来的晏云枢。“晏”乃北涯国姓,总不好张扬于世,他心下思索,便只有月融一人。
这一个小小名字,倒像是二人相隔千里的一丝默契。
慕枢亦言,永州诸事还需州官坐镇,他携人自去便可,望屠洪勿要以身犯险。
屠洪一时老泪纵横,几乎要感这天不亡永州,将自己本就没有多少的私产,尽数取来做其酬金。
永州百姓亦然,自发聚了自家最好的东西送来州府。只待勇士回城,无论成功与否,都要好生犒劳恩人。
自己没有勇气,便越发敬佩感怀有勇气之人。
晏云枢一路南下,循着所谓医士的踪迹至了永州,却仍无结果。然每当线索断绝,总有新线传来指引方向。
影卫来报,察那医士曾入大巴山,未曾见其出山。
如此巧合的线索,便是不作深思,也知是晏霆琛有意引诱。可仍如他往日所想,无论如何艰辛,他都要去寻。
其一,在寻得晏云笙之前,他不会对自己动手,毕竟兄长才是他夺位的最大障碍。而自己,于他眼中不过是一个于他国挣扎求生的蝼蚁罢了。
其二,他既有心要引自己入山,那此地势必会有兄长的踪迹。再是圈套,也值得一探。
若要去寻,借寻母蛊一事入山便是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