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百姓,庸庸碌碌。
虽然早出晚归,辛勤耕作,终究是为了一日三餐奔走蹉跎。
百姓之上就是各级官吏,这些人上面领着王室的俸禄,下面辖制着百姓。
而官吏之上就是王室。
一国之主,富有天下,是真正的人上之人,九五之尊。
正所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寻常人的眼中,走到这一步就算是登峰造极了。
可谁又知道,王室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
他们就是,宗派!
不同于世俗江湖中的散修。
真正的宗派掌握着这片天地间最优质的资源,享受着最鼎盛的香火。
它们占据着天地灵气最为充裕的洞天福地,高高在上地控制着整个世俗世界的运行。
从普通百姓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到王室更迭,政权交替。
这片天地和天地间的一切,就是他们予取予求的私家猎场。
只是因为它们的位置太高,高到在寻常人的认知之外。
宋运和无名要造反,却不是密谋。
落星关不是西顾城。
入夜之后,整座落星关漆黑一片,别说坊市商贾,红男绿女了。
连野狗的叫声都压的低低的。
一座遵从军营号令的城,或者说是伪装成边城的军营吧。
偌大的落星关只有元帅的行营还亮着灯火。
可即便如此,灯火下也是死一样的沉寂。
无名闷着头一杯又一杯,宋运来者不拒,也是如此。
二人沉默的喝着西狄特有的烈酒,这种叫赤焰的酒名副其实。
攻城掠地之时,若有攻不下的城池,赤焰酒便是焚天灭地的火油!
谁都没有说话,宋运麾下的将士们听了一辈子命令,已经懒得揣测元帅的心思。
而无名和宋运则各怀心事。
只有一个白衣文士欲言又止。
“你想好了?”
过了许久,眼看月影都有些倾斜,无名才缓缓开口。
“想了很久了。”宋运本就枯槁的身体熬了半夜,看上去更平添了些油尽灯枯。
“敢想和敢做是两回事,敢做和能做又是两回事。”
无名晃了晃坛中所剩无几的酒,在烛火的掩映下,鬓边的白发分外引人注意。
“你为什么不说最后一句。”
宋运自嘲地笑了笑。
“能做和能做成又是两回事。”
无名没有回答,也没有喝酒,灯火闪动着,映着他瘦削的脸颊。
虽然此刻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疲惫甚至是意兴阑珊,可那一对眼睛里的目光却坚定无比。
甚至还隐隐透着点兴奋。
“这么多年,我做过的所有荒唐事都是你撺掇的吧。”
无名歪着头看了看宋运,又问道。
“我们多久没见了,十年?还是二十年?”
“谁知道呢。”宋运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我是没脸见你,可是你有脸见我啊!”
“这些年你路过多少次落星关?你是连骂都懒得骂我了吗?”
无名没有搭话,他注视着宋运。
神色复杂。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白衣文士好像没人知道,宋运也仅仅比无名大两岁而已。
仅仅两岁,枯槁至此。
“当年的事,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解释的吗?”
终究是无名开了口。
“解释如何,不解释又如何?纵然有一万个理由和借口,但那件事我还是做了。”
宋运缓缓起身,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