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嫡女杨棋招婿的消息比边关战报都快。
从大周到西狄,从南越到北蛮,人尽皆知。
只是据说要杨家要招募的女婿是一个小乞丐,这就足以令人惊掉下巴了。
如果他们再知道这个小乞丐压根不同意这门亲事,估计所有人都会以为他疯了。
只有陈半生不觉得意外。
小安子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
他甚至能想到小安子当时调戏杨棋时那得意洋洋的模样。
“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
陈半生舒舒服服地躺在宋军营帐内,两边的案几上摆放着各类水果,当然也少不了肉。
自从被大柱子带着烤了九年凤,陈半生的待遇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不知道为了什么,宋运等一群人认定他注定不凡,更有甚者,白衣文士说他有剑仙之姿!
这话连陈半生自己都不信,他对自己的情况清楚得很。
肢体反应永远比自己的意念要慢半拍。
而且经脉淤塞,灵气难入。
就像那天剑客无名见到的一样,内有乾坤山河锦绣,却云层阻隔,难以相见。
陈半生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和小安子在西顾城看烟火的时候。
只隔着一条金水河,东岸的天空繁花似锦,锦衣玉食。
而西岸却都是他这样的乞丐。
记得小安子说过,那些焰火好像一座拱桥,他想踏着这座桥走到东岸去。
东岸什么都是好的,绫罗绸缎,红男绿女,乱花渐欲迷人眼。
“到了东岸未必就吃的比西岸好了。”
陈半生哼哼唧唧的。
这一场乱世繁华,便如隔岸观花,繁盛与贫瘠又有什么不同。
“还不起床!”
无名在帐外又催促他起床练剑。
陈半生磨磨蹭蹭地走出营帐,天色早已大白。
“昨日教你的几路剑法,你可有所悟?”无名清了清嗓子,竭力装出一副严师的派头。
“不对,你可练的熟了?”
无名考虑了一下措辞,觉得悟这个字不是很适合。
因为陈半生肯定悟了。
甚至悟的比他都通透,只是这根骨经脉,比生铁都硬!
“小小西顾城,竟然能长出你和小安子两朵奇葩,真是匪夷所思。”
无名注视着艰难摆出起手剑式的陈半生。
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你这是什么眼神!”陈半生不但菜,还很敏感。
他一眼就看出了无名眼神中的嫌弃。
“你知道吗,小安子单挑两个无忧境!”
无名觉得必须要鞭策陈半生。
“而且,两个无忧境全部重伤……”
无名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要不是他亲手感知过小安子的根骨和经脉,他也不可能相信。
当渔阳郡的消息传来时,他一度有打人的冲动。
无忧境,真正摸到道之一角的境界。
被一个没修炼过一天的少年打成重伤……
而且这少年马上就要被天下第一大门阀招为女婿了。
关键是少年还万般不情愿……
每一个消息都像是梦呓。
再回头看看笨手笨脚的陈半生,无名仰头叹息。
“别叹气了,小安子这般威武,你不开心吗?”
陈半生仔细比量着出剑的角度。
面前吊着十八个铜环,他愣是一个都穿不过去。
木剑碰到铜环,叮咚作响。
“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适合练剑吗?”
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