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烛火,慌乱流年旧梦;刀兵血色,难凉一腔热血。
王老爷和于老爷肯定挡不住许知远的兵马,实际上他们连年百里一招都接不下。
在战车奔驰的路上有几块垫脚的石头,掀不起什么风浪,只会被碾碎。
但石头却甘之如饴,这不是它们的命,而是他们的道。
满城烽烟,这战乱人间没有带给小安子一丝变化。
他用衣服包着陈半生,裸着上身一步一步往城外走去。
火光和血色映照在他木然的脸上,他就这样沉默的前行着。
身后跟着颜定卿和李江陵,慕容渊没有走。
覆巢之下无完卵,慕容家已经入局。
本来以他的背景和实力,想要脱身易如反掌。
只是现在不同了,陈半生被金诚打成了一堆碎肉,小安子又当街剐了金诚。
这已经不是国战也不是江湖争端了。
这是一盘裹挟了江湖,宗派,国家的大棋!
金刚门,方寸山和剑庐都无法置身事外。
既然躲不过也躲不得,慕容渊留在南安和离开也没什么不同了。
现在唯一令人担心的是小安子。
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巨大雄伟的身躯遍布伤痕。
那是如来法力导致的大道伤痕,伤痕里的经文密布,佛光闪烁。
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道,除非承受者的道能完全压制如来的道,否则这些伤口就会一直存在,无法愈合。
他沉默的行走在刀光剑影里,耳边的濒死的哀嚎和愤怒的呼喊。
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没有对他发动攻击。
也许是他的体型太有压迫性,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可怕。
总之,他身边一丈之内无人敢靠近。
这种与生俱来的“势”,碾压众生!
“山主……”
李江陵苦笑着望向颜定卿,未来的天下必定是遍地狼烟,这局中之人,怎么看都和小安子脱不了干系。
“无所谓了,闲了这些年,都腻味了。”
颜定卿倒是豁达,他从不会刻意去改变什么。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止步!”
两排甲士刀枪森然,挡住了前路。
大周的兵马纪律严明,哪怕过来的是神佛妖怪,他们也不会让开出城的路。
小安子神情木然,继续前行。
此刻的他没有情绪,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但是总要走啊。
“停下吧……”
他怀里的陈半生气若游丝,苦笑着说。
“你看看我们这些年到底干了些什么?”
“好容易混上了好日子,又没安逸几天,这都是命。”
小安子面色铁青,牙齿因为咬的太紧显得面部特别僵硬。
“我们不是这个命!”
他嘟嘟囔囔的,语气像一个孩子。
“算了,找个坑把我埋了吧,你自己出城吧。”
陈半生努力想摸一摸小安子的脸,但竭尽全力也只动了一根手指头。
“我太疼了,你放过我吧。你每走一步我都疼得要死。”
陈半生龇牙咧嘴,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咱们不是好兄弟吗?你就忍心我这么疼?你舍得吗?”
“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好,我现在死了多好,最起码再也不会挨饿了。”
“放下我,你能走的更远,你过得好我也开心不是吗?快点吧,埋了我。”
小安子已经尽量不去听陈半生的碎碎念了,但依然无法忍受。
对于一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