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时分,船只抵达杭州港。这一日天气晴好,远处的青山、眼前的河水都披上了一层金红色的霞辉,煞是好看。
梁子衿和郭仲宣整点行装,准备下船,忽听一阵吵闹之声,好像是说“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之类。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七八丈处停泊的一艘货船的甲板之上,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跑着,后面是几个劲装打扮的汉子,持刀追赶。
就在要被追上之际,那人已跑到了船边,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没入滔滔河水之中。片刻之后又冒出头来,奋力向梁子衿的船只游来。
货船上的几名劲装汉子商量了一下,其中二人也跳入了河中,急急追来。这两人显然是有武功在身,落水之处比逃跑的那人远了不少,游水的速度更是快上一倍,片刻间已追到那人身后一丈远的地方。
梁子衿眉头微皱,一旁的郭仲宣已经抱来一捆绳子,要投入河里。梁子衿急忙一把夺过,在绳端系了一个圈子,然后用力甩向逃跑的那人。
此时那人距梁子衿的船已不足一丈,从披散的长发来看,可知是一个少女。而少女后面的两个追兵,离她只剩下三四尺的距离。
绳圈远远落下,正好套在少女身上。下一刻,梁子衿用力一拉,少女从水中腾空而起,恰好躲开了两个追兵的爪子,稳稳落向甲板。郭仲宣早有准备,他炼体两年,身体早已如成年人一般强壮,毫不费力地接住了那个少女。
这一下变化,两个追兵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在水中对望一眼,双双跃上了梁子衿船只的甲板。
这两人身材不高,一胖一瘦,但都带有一种悍勇之气。他们抖抖身上河水,其中胖者向梁子衿抱拳说道:“这位公子,我二人是杭州萧家的人。那女子是家中逃奴,还请公子行个方便,让我们带她回去。”话语虽然客气,神情却颇为倨傲。
梁子衿转头看了一下少女,只见她身体纤弱,眉目清秀,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一身青衣上已打了好几个补丁,正在郭仲宣的怀里瑟瑟发抖。
于是他向那二人回道:“二位暂且稍等,等我问过那少女,确定了身份,自然交予你二人。又或者你们拿出她的身份凭证,更为妥当。”
二人脸现愠色,那瘦者微怒道:“整个杭州城哪个不清楚,我萧家便是金字招牌,哪有诓人的道理?还请公子不要多事,耽误了萧家的大事,你们可担待不起。”胖者接道:“公子是习武之人,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萧家,毁了大好前途?”
二人说完,都将腰间长刀拔出了三分,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梁子衿微微一笑道:“二位咄咄逼人,倒让在下觉得,那少女是被你们拐卖至此。这件事已非私事,还是到官府走一遭吧。”
二人面色一变,双双拔刀出鞘,二话不说,就向梁子衿砍去。
在郭仲宣的惊呼声中,梁子衿长剑出手,一招“随风入夜”,分击二人。只听“铛铛”两声,二人手腕剧震,手中长刀已然落地。
梁子衿一招奏功,心中也是非常奇怪:这二人为何如此之弱?
原来,太祖虽创立了五阶武学体系,但正所谓“穷文富武”,单单炼体一关,需要的珍贵药材便是海量。一户中人之家倾尽所有,最多只能供给一人炼体,而且并不保证必定成功。因此这世上能够按部就班修炼之人,少之又少。
当日在郭家出现的李三,已算是江湖中难得的好手。而眼前这二人是寻常的武者,并没有按照五阶体系进行修炼。
不提他心中疑窦,那二人心中更是大惊,瘦者吹了一声口哨,货船上也响起数声口哨相应。紧接着,又有四人下水,游将过来。
梁子衿让郭仲宣和少女先进船舱,并暗中派人向伍家报信。自己则持剑而立,挡在船舱前。经刚才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