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时间跨越十数年,但现实中只不过是短短一刻,萧七便清醒过来,毕竟大事在即,没有功夫伤感缅怀。
他装作回房检查行装,实际上是想最后检查一遍身上的装备。在不影响行动的情况下,多带一件护具、一枚暗器,便多一分保命的机会。
刚走出数步,便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女声“七哥”。于是他转过身来,脸上已浮现出笑容。
只见一位青衣少女向他奔来,少女身材窈窕,面容姣好,双频微红,看形态似欲投入萧七的怀中,可只到了萧七面前三步,就停了下来。
“七哥,你终于被安排参加重要行动了,我心中实在高兴。”声音清脆好听,其中似有无限欢喜。
萧七心中一动,这少女唤作柳新儿,七岁时被拐到萧家,本来会被发卖,却被萧天极的老母亲当成了早夭的孙女,才得以留在萧家。
柳新儿聪明伶俐,在萧母面前表现得百般乖巧,深受老人家的喜爱,渐渐在萧家站稳脚跟。
十岁时,萧天极夫妇将柳新儿收为义女。又过一年,萧母患病,柳新儿三月不离萧母身边,亲自服待汤药,端茶喂饭,彩衣娱亲,将萧母照顾得无微不至。萧母病好之后,萧天极问柳新儿要什么赏赐,她跪倒在地,说不忍见被拐来的少男少女受苦,请萧天极改善他们的待遇。为此,她愿亲自现身说法,规劝他们老实听话。萧天极一番思忖之后,答应了柳新儿。
萧天极本只想柳新儿试试,不想她加入之后,经她安抚的少年少女果然情绪很快稳定下来,少了很多麻烦,于是便渐渐放权给柳新儿。到了两年前,柳新儿已成为萧家关押被拐卖人口
的暗牢掌事人。
柳新儿虽有一些心机,但实际上还是一个少女。萧七来到萧家之后,因其相貌俊美,风度翩翩,武功高强,很快便成为一众丫鬟的梦中情人,柳新儿听人说得多了,也渐渐注意起了萧七,并同样被他吸引。
萧七心知柳新儿掌握着暗牢,是萧家的关键人物,便努力克服了心中的罪恶感,刻意与柳新儿接近,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正是有了柳新儿,萧七才很快掌握了萧家几位关键人物的脾性。他发现家主萧天极心思谨慎多疑,很难打开缺口。但萧天极的二弟萧天健志大才疏,表面上唯兄长马首是瞻,心里却不是真正服气,便刻意投效,终于渐渐获得了萧天健的信任,这才能加入这次行动,也得到了揭露萧家恶行的机会。
萧七知道柳新儿是真心对待自己,为了让自己立功,还在三天前透露了这次行动的时间和地点。但自己如果成功,柳新儿必定难逃罪责。她本是一个被害者,在萧家挣扎求存多年,最后却要落得这步田地,令人不胜唏嘘。罢了,到时大不了让出一部分功劳,为她极力求情,尽量让她少遭一些罪就是。
念及于此,萧七向柳新儿深深作了一揖,沉声说道:“这次多亏新儿妹妹了,此去路经合浦,我挑几颗南珠带回来,给你做一枚珠花。”他语中充满是愧疚,但在柳新儿听来,却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当下脸更红了,柔声说道:“我不要什么珠花,只要你平安归来就好。要是七哥你这次行动立了功,回来后自可向家主提亲,我们俩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这几句话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是弱不可闻。
萧七不知如何措辞,半响才挤出一个“好”字,还好柳新儿也觉得有些害羞,很快掉头跑了。
萧七望看柳新儿离去的方向,刚刚长叹一声,就见一名汉子前来,让他马上到演武场集合,准备出发。
柳新儿匆匆离去,倒也不全是因为害羞,而是作为暗牢的掌事人,她要去清点将要被运走的人口,并加以安抚。
她进入后宅,穿过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