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溪微笑道:“我观你方才施展的剑法,威力无穷,非一般长剑所能承受,因此你用秋水剑最是合适。待你从藏剑山庄寻到好剑,再把秋水剑还我不迟。”
梁子衿道:“那也不用现在就——”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不舍,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要走了?”
李云溪淡淡说道:“师尊寿辰将至,我要赶回长安。本来还要待上几日,但看你剑法如此精进,倒也用不着了。”
梁子衿叹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表现得进步那么多了。”
这话一出口,微微觉得有些失言,想说些话来补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两人陷入沉默,双双看向明月。
良久,梁子衿才想到一件事,问道:“你不去和老鬼、辛尖尖他们告别了么?特别是辛尖尖,你也知他心意。”
李云溪看了梁子衿一眼,微嗔道:“梁子衿,你是不是傻啊?我就是知他心意,所以才不去跟他告别的。”
梁子衿老脸一红,嗫嚅半天,才问道:“那你为何又特地来跟我告别呢?”
这句傻话,换来一个美好的白眼。然后是一句:“你说呢?”
不待梁子衿回答,又说道:“因为你这个人无根无底,无依无靠,出了事没人给你出头,遇到危险只能自己承担。”
“好不容易交到几个朋友,并肩作战,转眼又都要离你而去。作为朋友,我不想你早早丢了性命。”
梁子衿微笑着问:“那作为姑姑呢?”
李云溪展颜一笑,如梨花绽放。她双手作势要去拽梁子衿的耳朵,动作做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双手叉腰,娇嗔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姑姑啊,那你还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梁子衿立即表示投降,求饶道:“姑姑,姑姑,过儿知道错了,你饶了过儿吧。”
李云溪道:“那么,就罚你为姑姑唱一首歌,若唱得好听,姑姑就饶过你这次。”
梁子衿刚想开口,又听李云溪说道:“不许唱那首《明月几时有》。”
梁子衿叹道:“歌倒是有,就是不会唱,我念给你听: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清晨,云来客栈。
一间客房内,窗前,梁子衿拿起一本皇家诗文全集,只翻看了前几页,便将它放回桌上,然后又拿起另外一本。
李云溪已离开数日,老鬼和辛尖尖也于前日离开,梁子衿除了要配合官府进行调查之外,别无他事,便跑遍了杭州城,将皇家所有的诗文集都买了一套。
书虽不少,但梁子衿也不必细看其中内容,只消看一下目录便可。
此时他手中的一本中,一篇熟悉的雪景词也赫然在。他正微笑着摇头,就听到“砰、砰、砰”三声,有人敲门。
“请进,门没锁。”梁子衿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书,他已知来人是谁。
门被打开,小二领着一位青年走了进来。青年身材挺拔,面容英俊,手中拿着一把铁扇,正是萧七。
两人拱手为礼,分宾主坐下。萧七见书桌上三大摞书,每摞都有两尺多高,笑道:“梁兄真是好雅致,竟读起了书,也不关心萧天极和伍英雄两人怎么样了么?”
梁子衿道:“拐卖人口,杀人害命,证据确凿,除非天下大赦,这两位元凶都是难逃一死,我又何须担心呢?”
萧七叹道:“拐卖人口一案,萧某查了三年,在萧家潜伏一年有余,刚有了些眉目,却苦于上司认为时机未到,不允许开展行动。云溪姑娘来找我时,我起初着实有些犹豫,后来虽然答应,却也只有三四成的把握,能够揪住萧天极的尾巴,但却没想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