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看着几个孩子都出了院子,就放缓了身子,靠在背后的软枕上说:“夫君可是有什么要交代妾身的?”
夫妻做得久了,就是这般。
无需那人说什么,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所想,知晓接下来大概的安排。
韩高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熙然,母亲身子无碍。
只是为了让你早些回来的托词,信也是我让下头人写的。”
“夫君?”余氏有些吃惊,到底何事,竟需要卫国公府费如此周折,想必不是小事。
但余氏很快就镇定下来,毕竟她也是执掌卫国公府内院多年的掌家媳妇了,遇事镇静不乱是最基本的素养。
“你莫急,且听我慢慢说。”
韩高戍看着身边已经恢复如常的妻子心中满意,这才皱着眉头继续道,“母亲从外祖母处得到消息。
宫中已有贵人在探听芸娘亲事,虽没有说那人是谁,但不难猜想,多半和……皇子有关。
这里头的心思,再明白不过。
咱们家只要老爷子还在一天,兵权上就没人能越过去,自然也就尤其遭人眼热。
芸娘虽然现在还小,但最多两三年,亲事就该定下了……”
“我知夫君的意思,也曾料想过今日的情形,只是……老太太那边是个怎么想的?”
余氏已经听到事关芸娘,尽管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但事关子女还是忍不住打断了自家男人的话,将自己的忧虑脱口而出。
韩高戍看着余氏失态的模样,也能理解,安抚道:“你别过于忧心。
母亲最是疼爱芸娘不过,怎会拿芸娘的亲事作伐子。
再者父亲一早就说过,咱们卫国公府的军中威望和权势过盛,也不是好事。
且当今陛下登基之后,对几位老国公的忌惮日益加深。
能影响大魏近一半兵权的卫国公府更是首当其冲。
父亲曾多次说过,卫国公府能维持现状,子弟出息就可以了。
若是想再进一步,那就是取死之道。
所以母亲的意思是,在信得过的世交之家里为芸娘择一门亲事。
无需长子嫡孙,只需嫡出,为人出息上进,人品上佳。
这些女儿家相看的事情,具体的为夫也不甚懂,你挑个时间和母亲好好商议一番。”
韩高戍也隐下了几句话,没有说出来。
近几年来,随着当今皇上皇位日益稳固,卫国公府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的机会越来越少。
反而是同属武勋的陈国公府唐氏两兄弟,近来颇得陛下看中。
军中紧要的位置和几次平叛,近三五年最后不是唐氏兄弟,就是用的其麾下将领。
这里边的深意,三代混军伍的韩家怎会看不出来。
韩高戍不禁想起自家老父的感叹,当年诸皇子夺嫡之时,不是没有人拉拢韩家。
但当时的韩家有祖父和父亲两位军威赫赫的百战之帅在,军权威望远超今日。
稍有动作,先帝临终前必会铲除韩家,为新帝登基前铺平道路。
故而韩家只能选择不偏不倚,对夺嫡之事毫不沾身,只以先帝的圣旨马首是瞻。
尽管当今皇上登基后并未苛责,但在皇上的心里。
这样的臣子终究还是抵不过从龙之功的自己人,所以如今卫国公府的局面也无可厚非。
余氏这边得了自家男人的准话,心里稍稍平静了些,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等韩高戍去卫国公书房商议军中公务后,就召来了李嬷嬷。
主仆俩如此说道了一番,那李嬷嬷就劝道:“奴婢听了倒觉着,姑娘您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