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觉也不听，抱个手机哭得哟，路都走不稳，也硬是回家去了。今早保洁阿姨收拾卫生才看到这书，想着只有……”
苏默予脑里嗡的一声，抓着书就往九班跑，留下张章在给张医生道谢。
她的座位是空的。
“哦，陈晗呀，她昨天生病回家了，今天也没见着，应该是继续请假了吧。”坐在门口的同学告诉他。
苏默予看着手机里陈晗昨天回复的最后一条信息：“好的，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而他还傲慢地回复了一个“乖”的表情。
愧疚感和悔意充斥着他。
坐在往家里赶的车上，苏默予心揪得紧紧的，她竟然没有给他打电话，她没有闹着撒娇。
不是这样的。
意识到手里握着张医生还过来的书，苏默予抚平封面，是高二化学课本，他打开第一页，上面清秀的字迹：“SMY，高二一班”。
SMY是他名字的缩写，但这本书是陈晗的。
他们两人从初一开始，领到课本时，就在自己的课本上写对方的姓名缩写。他现在的书上，第一页都是“CH，高二一班”。
此时的苏默予，手指反复地在“SMY，高二一班”上抚过，心里酸涩但又像被安慰了一些。
她一定是想等他自己发现，然后再理所当然地对他发脾气，要他哄她至少一个星期。
他脑海里已经是陈晗皱着眉指使他做这做那的模样了。
他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嘴角微扬，吩咐司机开快点，他甘之如饴。但随后，眉头又皱了起来，她现在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陈月意外地看着本该在校上课的苏默予出现在门口，少年一脸担忧，在看到她时，也愣了一下，向陈月重复道歉：自己没有照顾好陈晗。
想起昨晚陈晗的决定，陈月笑了笑，“没关系，是陈晗自己的问题，总是麻烦你，该是阿姨向你道歉。”
苏默予脸上礼貌的笑一僵，刚想开口，就看到陈晗正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陈月留下一句“你们聊”便抓了个包，出门去了。
苏默予带着歉意的笑走向前，伸手打算去探陈晗的额头，却被她后退一步躲开，手停在空中。
“对不起。”他收回手，柔声重复道歉，“对不起。”
陈晗从看到他那一刻后，收回视线，低垂下眼睛，盯着地面。
“没关系，我都好了。”陈晗沙哑的声音响起。
“何况，生病又不是你的错，干嘛道歉。”她抬起头来，笑得一脸轻松。
苏默予整个身子像是被定住，心脏被心疼和歉意交替蹂躏，只会一遍遍重复“陈晗，对不起，对不起。”
陈晗继续笑着安慰他：“我真得没事，回去上课吧。”
说完，看到苏默予手里握着的书，她伸手取过来，翻了下，“谢谢啦，跑腿小哥。”
她边说边把苏默予往门口推，“你是想要跑腿费么，没有！再见！”
说完后，便把门关上。
苏默予看着闭上的门，怔怔地想，不对，不是这样。
他快速把指纹对着密码锁按下，推开了门，正对上陈晗搭在门框上葱白的手，以及她因惊讶还来不及擦掉的大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