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回来坐下。
公孙大娘端起酒碗,说:“今天这场酒不为天宝、阿蛮,只为我高兴。自去年到现在,这件事就像一块石头压在我心头。见到了天宝阿蛮,这块石头放下了。今日还是老规矩,咱们不分师徒,只论酒量。来,先干三碗!”
公孙大娘说罢一饮而尽。众人不敢怠慢,也一饮而尽。
“十三妹,这次我来倒酒。”
至雨说着站起身来,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条红色的丝带。随着红光一闪,丝带挥出,将酒坛卷入空中。坛口微斜,酒从坛口缓缓流出,倒入公孙大娘的酒碗之中。酒坛似陀螺般在空中旋转,但流出的酒丝毫不受影响。
待至雨倒完酒,众人又是鼓掌。
“三师姐,你这套功夫也是大阿娘教的吗?”天宝吃惊地说。
“师父也曾指点过我,不过大多还是我自悟的。怎么了?”至雨见天宝、阿蛮神色黯然,疑惑地问。
“在丹阳,我们遇到一个女子叫杨叛儿,她能用长巾弹琵琶。那天晚上,真是太凶险了。”天宝说。
“后来呢?”霜青问。
“后来,我们把她打败了,她就跳崖自尽了。”天宝说。
众人不由咦地一声,甚为惋惜。
阿蛮看着雨泽,雨泽笑笑不语。
“至雨用绸缎倒酒,也算绝技了。可比起这位用长巾弹琵琶的杨叛儿来,就差着十万八千里了!”公孙大娘叹道。
三碗酒过,公孙大娘说:“行酒令之前,我先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我想好了,咱们陪天宝阿蛮到长安去!”
公孙大娘话音刚落,众弟子已是惊得面面相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京城长安,繁花似锦,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众弟子直勾勾地望着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哈哈大笑,“师父什么时候哄骗过你们?自去年以来,谢家几次来索要道观,虽被我婉言谢绝,但心里毕竟不是滋味。这浑脱观毕竟是谢家几百年来积累的私产,这里面没咱们半分功劳。师父收容我,我又收容你们,遮风避雨几十年,已经是恩大如山了,再强赖在这里不走,岂不被人小看?”
“去长安之前,咱们搬到哪里?”紫风问。
“这浑脱观是他们谢家的,但罗山马厩却是我一手挣来。先搬到马厩去!咱们和谢家交接清楚之后,留丁伯看守马厩,我带你们去长安。”
众弟子惊呆之余,欢呼雀跃,掌声雷鸣。
“行酒令。今天高兴,咱们就用一个喜字联句。往日都是从霜青开始,今日里,天宝最小,咱们就从天宝开始。老规矩,联不上句者吃酒!”公孙大娘说。
众人齐声称好。天宝端起酒碗,将酒喝完,稍微一顿,说:“苦河既济人生喜,”
阿蛮接口道:“举家团圆喜相视。”
霜青接口道:“喜看莓苔步难移,”
雪萱接口道:“姑嫂相谐喜向市。”
雨泽接口道:“科举及第爷娘喜,”
风鹃接口道:“芜荑酱醋煮葵喜。”
云霜接口道:“夫婿高升妻子喜,”
厚霜接口道:“缝靴蜡线涂油喜。”
必雪接口道:“喜称童羖(gǔ)腹鸱(chī)夷,”
虽雪接口道:“山简酣歌倒接喜。”
深雨接口道:“藉糟枕麹(qū)喜酒池,”
至雨接口道:“兀然落帽灌酒喜。”
玄风接口道:“狂风暴雪喜马驰,”
紫风接口道:“左倾右倒人避喜,”
公孙大娘接口道:“喜逢龙背须且骑。”
一周轮完,每人皆对答如流,天宝只能开始第二轮,“叫呼不应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