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着我的脸,有啥子变化吗?”婴子笑盈盈地说。
婴子用手一抹脸,顿时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就在男子惊恐之余,谢婴子再抹脸,又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婴子再抹脸,又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
“别吃我!别吃我!”男子闭着眼睛,喊叫说。
“你叫夏潦,眠犬山下夏家窑人。你上有父母,又有兄弟姊妹八人。是也不是?”婴子笑盈盈地说。
“你怎知道?”夏潦惊诧地说。
“你是家中长男,从小进山打猎,上山采药,身手敏捷,被刺史府管家摩淖相中。摩淖把你招入刺史府,做了一名家丁。”婴子看着夏潦,说。
夏潦浑身颤抖,汗从脸上流了下来。
“五年前,你母亲有病,你向摩淖借钱。摩淖便让你喝了毒药,以换取你母亲之命。这种毒药叫鲵脱,服用三七二十一个时辰后,毒性自消。你活过来后,摩淖便把你安排在这里,帮他做杀人放火的勾当。夏郎,我说的对吗?”婴子问。
“这些,你怎知道?”夏潦魂飞胆破,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问。
“被你杀死的人,将你告到了阎王那里。在阴曹地府,你名声大振。我羡慕夏郎英名,特来相见。”婴子依然笑盈盈地说。
“我不去!我不去!”夏潦喊叫着。
“夏郎执意不去,我也无可奈何。就是带走你的魂,也带不走你的身。阴曹地府,鬼魂数不胜数,也不差你一个,看来咱们是无缘了。时辰所限,我要回去了。夏郎,咱们共饮一碗如何?”婴子笑盈盈地说。
“当真?”
夏潦说着,慢慢睁开眼睛,一张青面獠牙就在眼前。夏潦大叫一声,瘫倒在地。
婴子取出梳妆匣,把夏潦恢复成自己刚才的模样。将自己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然后,自己恢复成董禾的模样;从丰菱的衣橱中,找了爨日进的衣裳换上。将夏潦抱起,钻进衣橱;将衣橱恢复原样,搂抱着夏潦,出御米花,回到山茶花房。
婴子喊来艺伎,把阿灿叫上来;嘱咐一番,阿灿下去,与雪萱、霜青把酒桌端上来。又让艺伎端来两桌,婴子方把夏潦弄醒。
夏潦睁开眼睛,见是一个男子在看着自己,一个愣怔,问:“你是谁?”
“娘子,不识董郎了?”婴子说。
“董郎?我怎么不记的?”夏潦疑惑地看着婴子,说。
“红尘一行,就把前世都忘了吗?”婴子惊疑地问。
“前世?这是什么地方?”夏潦问。
“这是咱的家啊!你去红尘前,咱们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吗?”
“我记得自己是男子,怎么是你的娘子?”
“你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婴子笑着,将夏潦扶起。
夏潦刚站起,猛然见房间里的阿灿、雪萱、霜青,惊疑地问:“你们是谁?怎么在我的家里?”
阿灿笑着说:“立夏姐姐好!我是雨儿,你可记得?”
夏潦困惑地摇摇头。
“姐姐,我是雪儿,记得我吗?”
夏潦还是摇摇头。
“我是霜儿。往日里,你最是疼我,莫非一趟红尘行,区区十日,就把我忘记了?”
夏潦来到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似曾相识,于是长叹一声,说:“我怎么记的自己是男儿身呢!”
“先吃酒吧!回来就好了,以后有的是日子回忆。”婴子说。
“立夏姐姐能记得红尘中的事,这是最好的,正好讲给我们听。”
阿灿过来,搀着夏潦坐下。
霜青早把酒斟好,端起碗来,对夏潦说:“先吃一碗,是不是和红尘的酒,一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