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阿灿和谢婴子、雪萱、霜青奔益宁城而来。
昆州刺史爨日进的治所在益宁城。
婴子将雪萱易容成阿蛮的模样,将霜青易容成天宝的模样,自己易容成董禾的模样。路上,婴子告诉阿灿:到了益宁城,别急着去刺史府,先到清波酒坊住下。
“为何?”阿灿疑惑地问。
“清波酒坊,客房都是以花来标记。在三楼,有一间御米花房,里面住着一位神秘的客人。你要想征服爨日进,必先找到这个人。”婴子说。
“谢婆,你早有准备?”阿灿兴奋地说。
“既然想在爨国安度晚年,自然要对爨国的事,了解一些。”婴子说。
“爨国的危难,不仅在于大唐,也不再修不修步头路,而在内部。爨王自以为是,大宗自以为是。其实下面的人,根本看不起他们。”阿灿惊悸地问。
“爨王敦厚,大宗奸诈。阿姹有武后之心,却没有武后之能!下面各城的刺史、太守盼着他们三人争斗,自己好从中渔利。以后,你要多劝说阿姹一些。”婴子说。
“阿姹的脾气越来越大,稍不顺从,非打即骂。爨王越来越迁就她,她就更加的飞扬跋扈。这次去长安,就是她的主意。我自己失了身份,成了艺伎,还害死了李瑛、薛锈……”
想起薛锈,李瑛,阿灿忍不住伤心起来。
“这都是命呢!他们的命因你而逝,你的命因他们而寿。你活着,就是他们活着。他们借用你的眼睛,验证着自己的预言。”婴子忧心地说。
“那我该如何做?”阿灿问。
“回去后,一定要让爨王同意,你去出任开边县令、石门关太守。石门关是大唐与爨国相连的地方,只要与大唐交好,你就能进退自如。”婴子说。
“阿蛮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不过她让杨榜做开边县令,董禾任石门关太守。”阿灿说。
婴子一惊,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个小昏头,想到我前面去了。可行!可行!”
日落之时,一行人赶到益宁城。刚进城,城门就关闭了。一行人大有庆幸之感。显然,婴子曾经来过。她领着阿灿等人直接来到清波酒坊。
艺伎领一行人来到三楼,要了山茶花、芙蓉花两间上等的客房。洗漱完毕,婴子让阿灿带着雪萱、霜青下楼吃酒,自己留在房内。
“需要把酒桌送上来吗?”阿灿问。
“不用。我歇息会,再下楼与你们吃酒。”婴子笑笑说。
阿灿应诺,带着雪萱、霜青下楼,要了一处僻静些的厢房,点了酒菜,吃喝起来。
阿灿走后,婴子换成艺伎的装扮,向御米花房而来。御米花房在三楼的东末端,是清波酒坊头牌艺伎丰菱的专房。
丰菱艺色俱佳,深受刺史爨日进喜爱。因而御米花也就成了爨日进与丰菱的专属客房。
此刻,丰菱并不在房内。
婴子推门进去,来到衣橱前,打开厨门,钻了进去,随手将厨门掩好。拨开衣裳,婴子用力推衣橱的后板;后板打开,有一个房间映入眼帘。婴子钻了过去。
房间里,一个男子只穿着一条短裤,正在吃酒。见婴子进来,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她。
“你是谁?”半天,男子问。
“我是鬼。你是夏郎?”婴子来到酒桌前坐下,端过男子的酒碗,吃了一口,说。
“这世上哪来的鬼?你到底是谁?”男子恶狠狠地说。
“那你摸摸我的手,看是不是冰凉?”说着,婴子把手伸到男子面前,说。
男子刚要抬手,又停住,说:“我不摸!”
“那你还是相信世上有鬼了?”
“我不信!我不信!”男子摇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