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阿蛮告诉公孙大娘,李林甫邀请天宝吃酒的事。公孙大娘甚是高兴。
“李林甫是当朝右相,手握百官升降大权。天宝与他多走动,对仕途有好处。去了,你要照顾好他。”公孙大娘说。
“我听贵妃说,李林甫是圣人最宠信的人。”阿蛮说。
“你和贵妃也要相处好。关键时刻,她一句话,还是很管用的。”公孙大娘说。
“仙环在咱这里,贵妃很是高兴。在圣人面前,常常夸赞大阿娘。”阿蛮兴奋地说。
“和贵妃说,不要夸赞我,要多夸天宝。”公孙大娘说。
“贵妃看着冷漠,其实还是很重情的。有我在她身边,她又挂念仙环,天宝应该很顺的。”阿蛮说。
两人正说着,后工走了进来。
“听说十四郎封了陇右节度使,后工特来贺喜!”后工对公孙大娘说。
“同喜同喜,中午,你把虚婆接来,咱们一同吃酒。”公孙大娘笑着说。
“哪有贺喜空着手的?”雨泽从外面进来说。
“如此喜事,岂能空手?我的贺礼,放到门口了。”后工说。
“你挣钱不易,破费什么?”公孙大娘说。
“师父,她的贺礼,也许是一捆柴呢!”霜青说。
众人大笑起来。
“雨泽,服侍天宝起来。今日有正事呢,千万别误了。”公孙大娘说。
雨泽应诺着,看着阿蛮。阿蛮不看她,扶着公孙大娘,和后工来到门口。
梅园门口。砀山、良浦等人正在欣赏一驾马车。
马车呈褐红色,驾车的马也是褐红毛发,膘肥体壮。尤其是车篷的油布,是上等的牛皮制作,褐中透亮;油布上,画的是一副百花争艳图,惟妙惟肖,几乎乱真。
“这是我的贺礼,拿得出手吧?”后工笑着对霜青说。
“车看着普通,这马还可以。”霜青说。
“你懂什么呀!十匹马也不值这辆车钱。见过那日我坐的车吗?那是贵妃的马车,比起这辆来,砸了那辆车的心都有。”阿蛮说。
“那就太贵重了。这得多少金啊!”公孙大娘说。
“十四郎让我挣了钱,我总得吐出点吧!”后工说。
众人大笑起来。
“这马车是从哪买的?能不能再买一辆?多少金子都行的。”阿蛮说。
“牙婆的规矩,让财不让路。再说,这等货色,仅此一辆。”后工说。
“赶这样的马车,需要配得上的车夫才行……”
未等阿蛮说完,后工拉出一人来。此人中等身材,四方脸面;肤色褐红,粗眉大眼。上穿褐色短衣,下穿褐色裤子,白色的巾带打了绑腿,一双褐色的布履;干净利落,透着一股不凡。
“他叫老憨,原是突厥人,后迁至求州。两岁就上马背,十岁学赶马车。极通马术,又善鞭术,模样又与这辆马车相配。掌门可满意?”后工说。
“非常满意。他的家人呢?这里房子多,搬来一块住吧。”公孙大娘说。
“老憨是个孤儿,从小喜马,不近女色。四十多岁了,还是孤身一人。”后工说。
“良浦啊,霞字院可有整理好的院子?”公孙大娘问。
“有的。”良浦说。
“掌门,我睡马厩就行。”老憨终于说了一句话。
“那怎么行?咱浑脱派,没有睡马厩的规矩。”公孙大娘说。
“老憨,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厚道之家?”后工说。
老憨嘿嘿地笑了起来。
“大阿娘,那今日我就坐这辆车去李相府?”阿蛮说。
“行啊,行啊!都依你。后工啊,天宝这也做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