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帝庙,西厢房。
十张崭新的大圆桌一字型摆开,桌子上面摆放着白斩鸡、卤鹅、金陵咸水鸭,半个猪头,一大盆猪手,五个分队,按次序落座。
地面已被打扫过,一些杂草和破棉絮以及其他柴火,都被移出屋外。
原先秋枫辰留下的黄毛同伙的尸身,也被清除出去,地上的血迹也已清洗干净。
院内,一棵桂树,发出扑鼻的香气,一只水鸟蹲在防火大水缸的边沿上不停地鸣叫。
屋内,黄毛和五个分队的队长,簇拥着赵构坐在靠门的里面一桌。
“啪啪!”
黄毛一身蓝色长礼服,头戴鸭舌帽,白皙的面颊不时闪现几朵红云,显然很兴奋。
“咳咳咳——啊——大家静一静。”他清清嗓子,把干瘦的一双鸡爪手举起来,示意大伙不要喧哗。
“今天,赵家班正式成立了。”
黄毛的话未说完,大伙纷纷鼓起掌来。
“我们这些人,天不管地不收。没有家,没有地。有地的,现在都泡在大水里。”
“没有老婆,有老婆的,也都跟人跑了。所以说,我们大伙就是最自由的人族,今后就要抱团取暖。”
黄毛抬眼看看坐在主位的赵构,信心满满的喊道:“今后大伙跟着赵爷混,有银子赚,有酒喝,有肉吃,还有女人睡——”
“哈哈哈哈——”大伙发出爽朗的大笑。
“我说的是真的,赵爷私下了讲了,不仅要有地耕,有田种,还要长出苗子来。不然,咱们老了,谁来赡养我们?”
“大伙说,赵爷的话对不对?”
“对对!赵爷说的对——”
黄毛口吐白沫,说了半天,部属的气氛被调动起来了。
他右手一伸,弯腰点头,“请赵家班掌柜,赵爷训话。”
“哦哦!黄副官说的话,代表我的意思,更代表大伙想法。人活一世,草生一春,咱们就要与命运抗争。俗话说,就是改命。”
赵构喝了一口铁观音,“今后大伙跟着我干,就要听从指挥。我和大家约法三章,第一,不奸淫,第二,不滥杀无辜,第三,缴获的金银珠宝不得的私藏。”
“好家伙,刚才还说有女人睡?这第一条就是戒律。”
“瞎呼逼,你好好听赵爷说话——”
“说得很清楚吗,你小子能忍得住,就是看见漂亮的女人,没想法?”
“想你个头,赵爷说的,和你想的不一样。有没有说,不准娶老婆。”
“咳咳——静一静!”
底下的议论声骤然停止。
“我说的,是这支队伍的纪律。说白了,就是不扰民。我们是流民出身,不能让那些比咱们还苦的人沦落街头。”
“当然,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闲余的资财。对那些大户大族,我们目前还没有能力与他们争夺。鼠有鼠窝,蛇有蛇道。我们绝不作死,就是坚持不向死地。”
“好了,大伙开喝。好好放松几天,等我和黄毛副官商议一下,再作打算。”
赵构的话一落音,厢房里就传出酒杯碰撞的声响来。
大唐的一座破庙里,一群流民就这样海吃胡塞,一直延续到夕阳西坠。
赵构被三个亲兵搀扶着回到后殿休息。
黄毛面色发红,连脖子根都红了。
好几个上了年纪的流民,吃的肚子鼓鼓的,躺在屋檐下沉睡。
还有十几个少年,不胜酒力,就在厢房的桌子底下睡着了。
三个附近村庄上的老妪,风卷残云般,拿着布袋子,将饭桌上剩菜剩饭,一掠而尽。
四五只狼狗,争抢着半个咸水鸭。
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