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头和鼻涕、粘痰洒满一地,一个五十多岁的“绿豆眼”,脚底一滑,一下子挺身而倒,然而,再也没能爬起来。
三个同乡,上前去扶他,只听他“哎呀呀”直叫唤,结果是髋骨被摔断了。
“快,把酒坛子抱来。”
一个同乡指挥着另一个人。
那人从墙角抱过来酒坛,将地上“绿豆眼”的嘴巴掰开,往里倒酒。
土办法。
以酒止痛。
不一会,地上“绿豆眼”哼哼唧唧的叫唤声越来越小。
“快走,到大堂里找个地方睡下。去晚了,就没地方了。”
“那,地上的老哥,咋办?”
“别管他。生死随他去。现在也找不到郎中,那能咋办。”
三个人说着,翘起脚,避开地上的粘痰水渍,一路小跑,出了西厢房。
清源县的秋天,白日很短。
夕阳渐渐地落下去,大地一片黑魆魆的。
远处的山峦和胡大庄立刻笼罩一层黑幕,除了原野上几片鬼火之外,关帝庙就像一座孤坟,突兀地藏在夜幕下。
黄毛没有酒意。
他警觉的把柳叶断魂刀抽出来,用棉絮擦拭几遍。夜色中,断魂刀闪着寒光。
这把刀,是黄家祖上传家宝。刀身绵软细长,富有灵性,一旦触及肌肤,刀刃就像利锋一般,连骨带肉就会被一刀斩断。
刀在人在。
黄毛自从从父亲黄茂光手里接过这把刀,这柳叶断魂刀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身体,就是睡觉,也是枕刀而眠。
他在庙堂里走了一遍,看见属下挺尸的挺尸,打牌的打牌,吹牛逼的吹牛逼……
又转出庙门,向四周的小径上张望。
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暗夜,还是暗夜。
子时已过。
黄毛身子突然一阵寒冷,肚子里鼓鼓直响。
“卧槽!拉肚子了。”他缩着脖子,把头夹在长衫的占领里面,深一脚,浅一脚直奔庙宇西南角的茅房跑去。
刚到西南角,就听到庙宇后面的马路上,有淅淅索索的声响。
也许是早行人,或者是夜行者。
黄毛肚子呼啦啦疼痛,加上尿急,也就没在意这么多。
……
庙门口的三个巡逻流民,多喝几杯酒,此时眼皮就像灌满了铅,一直打架。
三个人看着空旷的原野,再也熬不住,就在门口的石块上卧眠。
“嗖嗖嗖——”
忽然,远处飞来三颗石子。
三个人哼唧一声,又像死猪一般睡去。
过了几息时间,庙堂后面的沿着墙根,出现一群黑衣人。
一个个蒙头蒙面,手持利斧、砍刀,鬼魅一样溜进庙堂。
门口的三个巡逻兵,被一个黑衣人三斧砍掉脑袋。
一群人乌啦一声闯进大殿,也不说话,见人就砍。
一百号流民,大部分在睡梦中丢了性命。
十几个胆大的,死命往外冲,刚冲到门口,就被后面飞来的板斧劈开脑袋。
只是一刻光景,庙堂内外,血流成河。
“看看,后殿有没有人?”
一个高个子黑衣人,左手带着一枚亮闪闪的指叩,一刀将大殿里最后一个流民砍死。
几个持刀的黑衣人,在后殿折腾了一小会,只见一条蟒蛇窜出来,顿时吓得腿软。
“没有人,咱们快走。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就脱不了干系。”
“好,放火!”
高个子黑衣人低声命令后,一个腾空,人形如蛇,哧溜一声,窜出庙堂。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