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和金枝一起说公主哭得如何如何,又是三行鼻涕,两行泪,又是眼睛哭红了。
观音婢坐不住了。
她将手上的刺绣画布往案板里面推一推,忙忙站起来,梳理一下裙幅,“走,看看去!”
两个宫女在前面引路,不一会,观音婢来到李丽质的卧房。
看见心爱的宝贝伏在锦被上瘦削的肩膀一动一动的,她心里一紧,看来宝贝还在哭泣。
“长公主,皇后来了!快别哭了。”
李丽质从床上爬起来,转身看见皇后进来,霎时,哭声更大了。
“呜呜——呜呜——母后——”
观音婢一把搂住长乐公主,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
“孩啊,宝贝!别哭了。什么事这么伤心啊?说给妈听听,让妈给你出气。”
长乐在观音婢的怀里翻滚,撒娇道:“妈,那个‘大块头’被人抓走了。”
“是不是你在‘北斗碎片’上认识的那个猛男?”
“可能不是,他是真实的猛男,是我学弟。大一的新生。”
“你把我搞糊涂了。一个学府里能有几个猛男啊。一会是‘虚拟的’,一会是现实的。快说说,因为什么被抓的。”
“李清扬是我学弟,在春熙路和学府路交叉口,我被一伙小混混围堵,他正巧到学府报到,路过那里,出手相救,就打了那个混蛋。”
“打得重不重?”
“好像那个小混混腿骨被打断了。”
观音婢一听,花容突变,“这小子下手也忒重了,怎么把人家腿骨打断了。把小混混撵跑不就行了吗。打人可不好啊。”
“后来,京兆府柴府尹巡查的时候,看见我学弟长相太凶,就给当做人犯给绑了起来。”
中间一些细节,李丽质没有细说。
观音婢听了宝贝女儿的述说,还是松了一口气,小宝贝原来是为了一个小学弟伤心的。
长这么大,没见过长乐流眼泪,今日,居然为了一个学府的新生伤心地死去活来。
观音婢面色一红,从过来人的视角分析:乖乖,小东西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按道理,人家救了你,理应感谢。过几日,差人备些礼品去学府看看。
“长乐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是别人抓去,我还担心。这柴绍乃是忠良之后,官品和官德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一贯的作风就是认真,不会冤枉了好人。我常听皇上褒扬他。”
“当初,要不是杨广因民谣怀疑太上皇造反,你姑姑也不会与柴家撕毁婚约。再说啦,当时,那种氛围人人自保,柴家也心甘乐意。”
“就是啊,你姑姑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啦。有人说在青云宗当了宗主。要是这样的话,也好,免得弄得柴家心挂两肠的。”
长乐没有在意姑姑的传说,急忙打断观音婢的回忆:“妈,关键是柴府尹要是把李清扬关起来咋办?”
“关起来,不至于吧。最起码柴府尹会了解事情经过的,不能糊里糊涂的就把人关进大牢。再说了,不就是误伤一条腿吗。”
“还是为了解救一个少女。按理说,柴府尹就不该抓人。一个学府学生,给人家五花大绑的,多难为情。这个老糊涂,当官竟然当傻了。他得给人家消除影响。”
长乐公主一听母后如此识大体,顿时破涕为笑。
“柴府尹为官正直。不会为难一个国子监的学生的。等会,我让侍卫长唐三去看看,你就放心好了。”
“起来吧。今天要是不回学校去,那就在家里好好玩玩,看看我的刺绣作品,给妈提提建议。”
长乐公主跟随皇后来到后院的一间绣房。
里面一张宽大的长桌上放着一块长方形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