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真诚,轻言细语地安慰我,问我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
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眼眶微红。
踌躇了片刻后,我告诉霍熙源,我想要离开厉云州。
但凭厉家的权势,我根本无法拿到儿子的抚养权。如果关系闹得太难堪,搞不好还会牵连到整个阮氏。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管姜瑜叫妈。”我紧蹙眉头,咬牙道。
霍熙源听完我的话,一时间也陷入了思考,他的脸色变得严肃,想了想问我:“所以,你想要拿到孩子的抚养权,同时,又得避免和厉家人起冲突?”
我摇摇头,直言道:“想要拿到抚养权太难,我想要孩子留在我身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能瞒天过海的理由,悄悄把他从医院带走。”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看向霍熙源,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了,我不愿意霍熙源受到牵连。
谁料霍熙源几乎没有犹豫,他温润地笑了笑,轻声对我说:“是件棘手的事。不过,眼下正好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愣了愣。
霍熙源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让我不要担心:“你现在只管养好身体,一切都有我来安排。”
“谢谢你,熙源哥。”我感动道。
听了霍熙源的话,我安心了不少。
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他也总是跟个大哥哥般替我排忧解难。
白天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半夜我睡得很浅,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刚要闭眼睡着,就听见一阵轻柔且沉稳的脚步声。
我睁开眼,朝着门边望去,冷不丁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厉云州?”我认出了来人,伸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已经半夜两点了,他怎么会突然来医院?
昏黄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他一双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冷声道:“连名带姓的叫我,看来和霍熙源发展得很好?”
我无语极了,这男人半夜来医院找我,就是为了找茬?
他站在门边没有进来,我也懒得起身,索性把身体重新钻进被窝里,没好气地回他:“不叫你名字叫什么?厉总吗?”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屋内的温度骤然变冷,一股寒意袭来。
厉云州的脚步声朝我逼近。
我浑身一个哆嗦,没敢睁眼,闷声闷气道:“我困了,厉总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睁眼看着我。”他突然开口命令我。
耳畔扫过沉重的呼吸声,我猛地睁开眼,看见厉云州近在咫尺的俊脸。
这么近的距离,我才隐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眉头皱成了山川,深深的与我对视着,像是想要将我整个人看穿。
“你喝酒了。”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主动移开了目光,声音里有几分无奈。
似乎只有喝过酒的厉云州,才肯和我有近距离的接触。
“还记得你过去对我说过的话吗?”他的大手捏住了我的下颌,迫使我与他对视。
“什么话?”我不解。
厉云州的眸色突然变深,神情瞬息万变,嘴角勾勒出讽刺的弧度:“阮诗,你好样的!”
他莫名其妙的话,令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厉太太,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隔壁的护工被我们的动静惊醒,推门进来瞧见厉云州也吓了一跳,“厉先生来了?”
厉云州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声不吭地松开手,转身往门外走。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脏刺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