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何对他执迷不悟，他便是曾送她内丹，凡间历劫时对她的照料，也不及九重天上，冷眼看她剜去眼睛时的淡漠。
或许她爱着的，便只是他历劫完重返九重天之前，那骨子里没有隐去的温情罢了。
这么想想，常羲忽然觉得释然许多，曾经爱着的那个人，早在千年之前，便已经不见，可惜她花费了这许多年方才走出了魔障。
想起这许多，常羲嘴角的笑容便回来了，她朝重明轻轻颔首，轻声道：“帝君保重。”
她身形一闪，往白遥所在青楼的邑城方向飞去。
暮色将近，隐隐约约冒出了一角的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
狂风迷雾中的煞气从身边擦过，让常羲猛地醒过神来，追向那道极速掠过的身影。
几刻的功夫，常羲追着那黑影远离了集市，见她似乎停在了一座荒废院落中。
兜帽滑下，落下的阴影幽暗地簇拥在她身旁，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面容，倒映在常羲眼底。
“仙君，我只是路过此地，你那么凶做什么。”
常羲伸出手，冷漠地看着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女子吹了吹手上的丹蔻，魅惑的双瞳眼波流转，她看了看常羲，故作疑惑道：“什么？”
常羲神色渐渐冷了下去，手指并起就要掐诀，浅淡的绿色光芒随即微微亮起，岂料那女子见此，倒是忽然温声细语起来：“哎呀，不就是一个钱袋子嘛，何必动刀动剑的伤了和气呢。”
她微微扬起唇角，低声道：“仙君自己弄丢了，也别朝我发脾气啊。”
钱袋子……她倒是惯会糊弄人。
常羲抿唇，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子颠倒黑白的本领倒是一流，忍不住冷声呵斥：“分明是你起了一阵妖雾趁机夺取我身上的乾坤袋，你居心何在？”
女子不以为然地掩唇笑笑：“我都说过了，我只是路过罢了，无意和你冲突。”
“至于那鲛人泪，仙君与其在这里和我不依不饶，不如回去看看，或许还没被人捡走也说不定。”
常羲惊疑不定地盯着她，有些摸不准此人的底细，她身上的气息非仙非妖，可也定然不是常人。
女子见常羲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在院顶仪态万千地坐了下来，远远望着还有些黄澄澄的山头，她朱唇轻启：“仙君，夜色要尽了。”
她的脸半隐在阴影里面，红艳的唇瓣一张一合：“我这心里慌得很，你说城里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常羲闻言皱了皱眉。
枭鸟成群在空中飞过，浓重的乌云渐渐遮蔽了月光。
常羲心下忽觉有些不对，挥手迅速掐了个法诀，灵气聚集成一柄绿刃斩下一只枭鸟，它猛然从半空中坠落掉在常羲脚下，却在瞬间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浑身缠绕着黑气。
“尸气！”
常羲大骇，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女子原先站立的地方，只剩下几片叶子悠悠落下，刚才丢失的乾坤袋稳稳地挂在腰间。
她皱了皱眉，暂时先放弃寻找了白遥，往最近的集市飞去。
热闹的酒肆骤然一片死寂，白遥站起身，环顾着四周，他眸色幽深，眺望向楼外浓重的郁色。
“戚水，发生什么事了？”
戚水闻言推门而入，屏退了侍候在一旁的女婢，顺着白遥的视线看向楼下，眉头轻蹙，有些疑惑道：“他们怎么忽然打起来了？”
昏暗的光线中，几只人影扭打在一起，如野兽般地嘶鸣。
光芒斩下，扭打在一起的人影应声而倒。
戚水翻开那具倒下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