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在旁看得心花怒放,感叹这漂亮男人哭起来也这么招人疼,而此时心疼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徽德帝拉着季承允的胳膊把人扶起来,看他一脸憔悴,满身的泥污,嘴里带着怒气,眼里却满是疼惜,“混账东西,都成家了还这么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让人看了笑话!”
李钰算明白了点徽德帝对靖王的态度,这是远香近臭啊,在身边时挑三拣四,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旦隔得远了又想的不行。
此时徽德帝父爱泛滥,这告状请罪都得趁热打铁。
李钰急忙叩首,一身正气道:“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徽德帝这才注意到儿媳妇儿也跪在下面,命她起身回话。
季承允抢着把胡图如何逼他开战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唯独没提太子妃的事,他跟李钰商量过了,这个狗咬狗的环节就交给胡图了。
徽德帝面沉如水,呵斥着叫人把胡图押进御书房。
胡图被抬进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趴在地上以头抢地算是行礼,虚弱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胆胡图,靖王说得可是实情?”徽德帝怒道。
胡图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已无所畏惧,只想临死前将亲手结果自己的太子妃拉下水,他对靖王和荣城做的事都是太子妃授意,他宁死不背这引战荣城,危害大周社稷的锅。
“回皇上,末将,是受钦差大臣指使。”一句话已经用了他全部力气。
“钦差大臣?朕只让你带允儿回京什么时候任命钦差了?”
“是,是太子妃。”胡图咬牙道。
“太子妃?哼,就算你想推脱责任也应该找个合适的人!”徽德帝显然不信。
李钰刚想说何不唤太子妃过来与其对质,突然一阵小风从门口窜入,一人已小跑至徽德帝面前跪下。
是太子季承铭。
啧啧,难怪太子妃这么惦记季承允,这太子的相貌跟季承允可谓云泥之别,尤其是那眉间一颗黑痣,配上那双厌世眼,也不能说是丑,就是,就是整个人散发着“我不是好东西”的禁欲气质。
“父皇,请父皇恕儿臣不宣擅入之罪。”太子伏在地上虔诚地说。
李钰:“?”声音倒是出奇的好听,不看人的话,还是让人挺舒服的。
果然老天给你关了一道门,必定还你一扇窗。
“太子怎么来了?”徽德帝愤怒的神色敛去,摆出一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儿臣听闻皇弟回京特意来探望,不想刚走门口竟听到胡大人如此污蔑小福,身为夫婿,儿臣万万不能坐视不理。”
太子言辞铿锵,但语气极为温和,若换个普通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卑微至极,敢言不敢怒,但放在太子身上就透着一份不容置疑。
就着短暂的凝固气氛太子抬起头,微笑着朝季承允,李钰看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他竟然能对着自己的敌人笑?这踏马示威还是示好?李钰有些茫然。
“皇上,若臣有半句虚言,就让臣,死后,永不得安宁!”胡图挣扎着抬起头,喊出了生平最后一句话。
“父皇,小福生性胆小,温顺善良,试问她如何能假冒钦差跑去荣城挑拨战事?况且小福已染风寒多日,从未踏出东宫半步,儿臣不知胡大人如此构陷意欲何为!”
李钰气得双手叉腰,咬牙切齿,生性胆小,温顺善良?我怕你对这两个词有啥子误解哦!
自个儿头顶青青草原都能放羊了还不知道吗?还一心维护那个毒妇!
李钰重重换了几口气,沸腾的血液逐渐平复下来,转念一想,太子妃能干出假冒钦差的事儿,如果说跟太子没关系,谁信呢?此时自然是保全大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