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清晏殿,吕良那错愕又心虚的眼神,怕她看见快速缩回的模样,狠狠地给盛珠解了气。
这老太监,怕不是以为她死定了,哼,姑奶奶天不怕地不怕,那如常在算个什么东西。
有一说一,如果皇帝是个色令智昏的主,她真要危险了,以后还是低调一些?
前提是她理亏,嘿嘿。
回到宝镜居,贤妃依旧在袅袅婷婷地坐在贵妃椅上,眨着一双桃花眼笑盈盈地望着她。
“姐姐,你刚才叫我去清晏殿吗?”
盛珠接过贤妃伸出的手,坐到她跟前,贤妃没有说话,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地看她,端详她。
看什么呢,她的脸上又没金子。
“姐姐?”
“走,咱们出去逛逛。”贤妃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像风铃吹动,像萤火跳跃。
“哦。”
盛珠轻轻答应一声,任由贤妃牵着她的袖口,她还是没回答,为什么姐姐好像刻意在回避这个问题呢?
椒房殿。
皇帝难得来一次,皇后听到吕良的声音时恍若在梦中,平素一月不来几次,今日倒是破天荒了。
在自己宫里,又是傍晚,皇后连华服都脱了,头上几十斤的珠翠也早摘了,姿色不如贤妃那样出众,又是素面朝天,让在意仪表的皇后很是窘迫。
皇帝刚走进来,她还在手忙脚乱之中,一时不知所措,匆忙拜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不必战战兢兢,朕来椒房殿看看不是常事?你如此倒让朕不知怎么办了。”
皇帝径自坐在桌边,喝了口茶,神态语气皆是平淡二字,越是平淡,越叫人猜不出心思,所以皇后总要猜自己的丈夫在想什么,高不高兴。
“臣妾有罪。”
一双膝盖不值钱一般,“扑通”便跪下,皇后身为国母,跪也跪得优雅,一双柳眉中间尽是庄重,不见丝毫怨怼。
皇帝最不愿见她动不动就跪,偏偏皇后注重礼节,所以他平时不爱来。
但皇后确实是个大气稳重的,他喜不喜欢与她适不适合当皇后是两码事。
“起来吧,朕有点事问你。”
皇后速速起身,稳稳坐在皇帝对面,满眼贤良淑惠:“皇上请说。”
“贤妃最近和谁过意不去了吗?”
一句话把皇后问住了,贤妃和其他嫔妃素不多来往,能和谁过意不去?
皇帝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前一阵子确实有点事,但……皇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犹豫着措辞,皇后抬首便碰见皇帝那看似不经意,却冷淡至极的眸子,她心里泛起一阵寒麻,不说点什么他是不会满意的。
抿了抿唇,皇后作势温和一笑,思索着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左不过是孩子那点小事。”
“什么小事?”皇帝一副悠闲喝茶,顺便听家长里短的模样,手指捻着杯盖与杯边摩擦着,嘴里却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这可难为皇后了,孩子之间的事儿是小事,涉及到的成年人之间的事就不是小事了。
但皇帝问了,说明在意这件事了,她只能乖乖坦白:“大皇子和湘菱公主前些日子因为属国进献的玩具起了点口角。”
“口角?”皇帝终于放下手里把玩的茶杯,对皇后露出犀利的笑容:“湘菱跑朕这里告状,说大皇子自称未来的太子,朕叫他认错,他不仅不认,还说朕圈禁他亲娘,你告诉朕这是口角?”
“皇上息怒!承砚他年纪尚小,言行无状,请皇上从轻发落!”皇后立刻跪了下来,心脏险些停止跳动。
大皇子有什么事,对她的影响最大。
自从纪侧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