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净土了。
或许,从当年他指引贡兰渡的祖先来到这里时,他心中的净土已经不复存在了。
……
程斩他们回来时,还没等进屋门呢就听见有人在嚎。
司野愕然,“丁婶子这是醒了?”
程斩冷哼,“也是便宜她了。”
丁巫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连连道,“醒了醒了!太好了终于醒了!谢天谢地的。”快步就进了屋。
司野感叹,“别看丁巫平时话不多,整个人看着也不大和善,但一颗心还是有善意啊。”
程斩对于人族的“善意”始终抱有否定,所以说,“或许她只是觉得贡兰渡终于多了个正常人,仅此而已。”
司野抬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你吧,哎……”
“我怎么了?有话说话。”
司野扭头看他,语重心长的,“你吧,还得继续在人间深造啊。”
丁婶子就是在嚎。
缘于姜周的那句“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一定呢”。
丁婶子就在似醒非醒间模模糊糊听见了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就彻底清醒了。
嘴上的疼是其次,反正都有丁巫给上好的药粉,虽说是涨乎乎的,那起码不致命。
而姜周还热衷于刺激丁婶子——
“只是被蛇头咬了算你暂时幸运,要是整条蛇咬你一下,那你就不是你了。外面那些被咬的村民什么样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就这么跟你说吧,这只是刚开始!蛇群在蛊毒里算什么啊?丁族长——”
说到这儿姜周又转移了目标,继续道,“你说话真假参半,封灵咒用来封着什么人你不可能不清楚,当我们瞎吗,全村遭蛇灾?”
丁族长的脸色难看。
丁婶子开嚎——
“哎呀小姑娘啊,瞧你年纪轻轻的你怎么说话这么歹毒呢?那被蛇头咬跟被整条蛇咬能有啥区别呦,我没像他们那样那不恰恰就说明了我是无辜的吗?”
“未必。”程斩清冷的嗓音闯了进来,真就是为这个屋子里的气氛迅速降了温。
就连丁婶子都止住了嚎叫,一激灵抬头看向门口。
果然就是干嚎,连滴眼泪都没有。
就是嘴肿了,整个上嘴唇都恨不得是翻上去的,乍一看就跟个香肠挂上面似的。
司野是紧跟程斩身后进屋的,一眼瞧见了丁婶子的香肠嘴,脱口而出,“我去!”刚离开那会还不这样呢,这才多少功夫啊就肿成这样了。
丁巫一心是关心丁婶子的身体状况,见状宽慰她,“没事没事,被咬了那么大块肉下去,不肿才不正常呢。”
丁婶子可不关心自己的嘴成什么样了,她更关心程斩刚刚的那句“未必”。
啥未必?
怎么就未必了?
程斩看出她眼里的恐慌焦急来,但偏偏就不立马把话说清楚,总给人一种“我把你的热情扑灭后就甩手不闻不问”的错觉。
他坐回椅子上,顺了茶壶在手分别倒了三杯茶,道,“你俩也喝点水养养体力吧,白天诸位能睡就睡,到了晚上可能想睡都睡不着了。”
司野在他对面坐下,喝了口茶润润喉,心想着这程斩多少也会点人情世故了,还知道给他和丁巫倒杯茶。丁巫却是没喝茶,看上去忧心忡忡的。
程斩抬眼瞧见丁巫的脸色,不动声色说,“只要没做亏心事就不用担心。”
丁巫叹气,“我是担心贡兰渡的那些村民。”
丁婶子见程斩不继续说,可是急得够呛,实在是压不住气了,主动来问程斩,“小伙子,你刚刚说未必……是怎么回事?还有今晚上……”
程斩持杯喝茶,眼皮一抬,目光落丁婶子脸上。